似是觉得丢脸,左右看着四下无人方之焕才压低声音道:“那晚究竟真相如何,你比谁都清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哼,就算他厉寒司再好,终究是个老男人!”
方之焕终于觉得找回了一丝面子,脸上得意。
“可笑!”
凌知羽盯着他,“与你何干?”
放下帘子,“乏了,回宫。”
她的马车渐行渐远,方之焕却是气的只想杀人!
杀!
杀!!
一定要把所有忤逆他的人全都杀光!!
等自己把楚昭国收为囊中之后,不仅要杀了厉寒司,还要日日折磨这个瞧不起自己的女人!
不。
方之焕笑容愈发阴毒,他要他活着。
要这个老男人每天看着自己去占有他心爱的女人!
……
凌知羽并未休息,只是沐浴后换了身衣裳,便早早等在朝堂外,远见着厉寒司的表情凝重。
“子墨,如何?”
厉寒司见到她,却苦笑。
“倒是真的被你说中了。”
“什么?”凌知羽有些急。
“在上朝之前,今早已有人来密报称皇城司领卫失踪,而后还不等我说什么,便有许多人怀疑是我所为。”
凌知羽松了一口气,“这也正常,我与皇城司素来是对头,还遇到什么事呢?”
“退朝之后皇上不愿见我,怕是也疑了我。”
厉寒司心绪内敛,可凌知羽还是察觉得到他的失落,“父皇疑你,你有些失望吧?”
“不敢。”
厉寒司顿了顿,只道:“但毕竟昨夜确实是我掳走了他,若今日找不出罪证来证明他的罪行,流言一起,皇上怕是不会再信我。”
“啧。”
凌知羽皱眉,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了。
朝中流言说他囚了楚啸千是因为私仇,若真被查到是他掳走的,那便是会做实传言,倒是若父皇真是不信,那才是有理也说不清。
思索片刻,凌知羽心一横,拉着他的胳膊便走。
“与其想那么多,不若与我去找父皇!我父皇最是明事理,只要让他相信,便不用担心流言!”
“等等……”
厉寒司只能无力的反抗着。他自是可以轻易摆脱她,可是每每遇到她,自己所有的防备便都瞬间瓦解。
她,是他永远也抗拒不了存在。
“李公公,我要见父皇!”
李海富瞧见她身后的厉寒司,便婉拒,“皇上身子不舒服,公主您还是请回吧!”
“我不管!我要见父皇!父皇!女儿有要事要谈!您若是不见,女儿就绝食!”
她从不曾这般无礼撒泼,但为了心上人,她豁出去了!
“让她进来。”
文帝终归是疼她的,待她领着厉寒司进来后,半是责备的道:
“你都是及笄的人了,怎能像孩童一般胡闹?朕不见他自有朕的理由,而且,昨晚他私自带你出宫,朕还没有罚他呢!让朕的宝贝女儿卷入其中,他也得看看自己向上人头够不够稳!”
凌知羽立刻拦在厉寒司身前。
“父皇!昨日是我逼迫王爷的!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你有什么理由?”
文帝只觉她在胡闹。
“昨日午睡,女儿突然遁入梦境,梦中,有人残害我朝重臣,屡禁不止!朝局动荡,人人自危,百姓亦不肯相信朝廷,使得父皇您失了威信!而梦中之人便是用了一把弯刃屠刀!”
“父皇!女儿做了如此噩梦,本念着母后常说的梦与现实是相反的,所以并未放在心上,转而就听闻刘大人遇刺,女儿自然是要去看的!所以真的是女儿逼迫了王爷!”
凌知羽说完,恭恭敬敬的拜了一礼。
文帝见她如此,却有些拿不准了。
他知晓近日她与厉寒司走的近,刚才的话许是为他开脱,可若真是开脱,她说的又那般信誓旦旦,不像是梦境,倒像是真实发生过一般。
“你先起来。”
文帝身子向前探了些,问道:“若真是如此,你们昨夜都做了什么?那失踪的楚啸千,和他脱不开关系。”
厉寒司不想让她再替自己出头,一拱手便要上前,将所有罪责揽在头上。
可凌知羽更快,“楚啸千是我抓的!因为我梦里梦到了弯刃屠刀,而他经常在腰间别着一把杀猪刀,所以昨夜找上他就是去确认刀上人血。”
“如何?”
“确是人血!臣可以保证。”厉寒司适时补充。
“嘶……”
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缓缓向后,手指敲击着桌案,皱眉思忖着。
良久,才道:“即便是人血,也不能紧靠梦境便治罪于他,你们没有证据。”
“父皇!目前是没有证据,但只要您信女儿,将他提来拷问,定能吐口的。”
文帝轻笑。
“羽儿,就算如你所言,他有可能背叛朕,但朕亲封的领卫也不是那般软弱之人,岂会在朕面前招供?”
“这……”
凌知羽一时没了主意。
文帝见状,却是站起身来,掸了掸自己的衣袍,“所以朕决定出宫,届时只要你能套出他的话,让他自己承认了这件事,朕保证不会再因此事与赵卿为难。”
“父皇!”
凌知羽惊得合不拢嘴,转而眼眶又是一热。
父皇是信她的!
明明身体孱弱,却愿意为了自己的梦境,便要冒险出宫?
“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凌知羽露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她发誓,要誓死守护好自己的家国!
不多时,一辆马车低调从偏门离宫。
来在关押处,凌知羽和厉寒司进了柴房,而文帝负手站于门外。
“楚大人,又见面了,这一夜可还快活?”
凌知羽虽心急,但也不得不绕着弯去套话。
“呵,不知公主抓了臣,意欲何为?”
凌知羽挑眉,没想到楚啸千竟比她急。
“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何为要杀害刘大人?杀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楚啸千神色一凛,却反驳道:“公主可不要冤枉人!我与尚书大人无冤无仇,又怎会去杀他?”
话毕,凌知羽直接笑出声来。
“呵,楚大人,我何曾有说刘大人就是尚书大人?朝中官员,姓刘之人不在少数,你怎知就是户部尚书被杀?你这算是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