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煊既被盯上了,又警惕着即将落下的法印,千钧一发之际,他狠了狠心。
雪蝎早已被其它弟子吸引过去,叶煊掰断冰刺,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
鲜血缓缓流出,而刚才还在发狂的雪蝎却蓦然停滞动作。
怎么回事?
所有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雪蝎为何突然停住。
叶煊也觉意外,可没多长时间,雪蝎猛地转身,朝着叶煊的方向飞奔。
此刻它的眼中再无一切,只有叶煊这个个体。
谁都不知,它乃是至阴之物修行。妖兽横行,靠的就是修为。
而叶煊与天玑塔共生,天玑塔便是时间至阴至邪之物的混合,它依靠世间一切寒意而生。
叶煊在它眼中也就变成了最补的食物,那一瞬间,就连几千年的草药都没有叶煊诱人。
而叶煊虽不懂其中关窍,但他目的达到了。雪蝎高高扬起尾刺,并且它现在紧盯叶煊,下了必要杀死他的决心。
他静静等待着雪蝎向他奔袭而来,正在尾刺落下的那一瞬间,借力黑气一撑,高高跃起,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躲过一击。
雪蝎这次的攻击范围甚广,原本已经是坑的冰面上开始出现了裂纹,并不停的向外扩张着。
叶煊心下一喜,他落到最深处,拔一冰刺插入裂缝之中。
他身下的整块冰面露出一个缝隙来,到达一个临界点后,冰开始炸裂,露出了冰冷刺骨的河水。
而在场外远远观望的人早已看不见冰底,他们只是看见一个奴隶落到了雪蝎砸的深坑之中。
莫昭急切无比,他害怕雪蝎随之遁逃:“长老,快!”
长老只凝望了一眼冰面上的弟子,双手成决,法印开始急速的转动,凝聚着万千光华,直直落下。
而冰面之上的弟子们知道法印威力,忙不迭地奔逃到各个方向,甚至有的一些还使出了压箱底的法宝。
只要速度够快,就能留下一条性命。
而这些普通的奴隶们,则毫无办法。他们茫然的乱跑一通,有的一些却跟随着叶煊一起跳下了深坑中。
法印裹携着正阳气息落下,它吸收了太多阳气,此时如太阳一般光芒刺眼。
所过之处如被泰山压顶,四周尘土飞扬,法印落下的地面似乎都下沉了。
不幸被牵连的人早已失去了踪迹,这就是元神境高手的实力,被长老绘制的法印砸中,连尸身都不会留下。
雪蝎坚硬的外壳也碎裂了,它的性命一息便消散了,只剩下铺满了冰面的尸身。
余威散尽,莫家弟子纷纷上前。
莫昭兴奋的跑上前去,查看着自己的猎物。长老跟在身后,看得出收服雪蝎,对他来讲是莫大的荣耀。
他的脸上也有着难以掩盖的自豪神色。
“都给我滚回来!一群没用的东西!”
莫昭吼了两句,索性雪蝎已经捉到,他心情不错。
一个个弟子都被赶回来处理雪蝎尸体,这妖兽浑身都是宝,一定不能浪费。
长老留心深坑,发现那底处已经贯通了地下河水。
这奴隶倒不蠢,知道用这方法保全自身。只是可惜了,地下河水冰冷无比,是个人进去都会被冻死。
他只看一眼的时间,估计他们就已经魂归西天了。
长老说的没错,跟随着叶煊跳下去的奴隶们却是都已死亡。
地下河水的温度过低,他们一进去河中被冻得彻骨,片刻之后,直接失去了意识。
此时叶煊的旁边漂浮着他们的尸体,他们神色有惊异,有恐惧。在进入河中的那一刻,他们的表情就都凝固在了脸上。
寒冷的地下暗河,他们沉在底部的淤泥之中。
被鱼虾尽食,尸骨无存。这就是他们为了求生,而落下的最后结局。
与他们不同,叶煊自然感知不到任何温度。
他在河内控制着游往未破裂的冰面处,从那里,他姣好的视力,透过晶莹剔透的冰面,他甚至能看清他们的行动。
莫家把雪蝎的尸身交给了弟子处理,让他们将雪蝎有用的地方都解剖下来带走。
叶煊将阴气放出,凑到他们身边,就变成了一个完美的奸细。
他们的谈话透过阴气传递到叶煊脑海之中。
一个弟子不停的抱怨着,他搓了搓自己冻的通红的手。
“真是倒霉,差点死了不说,还得伺候他们!”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不想活了啊。”
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这是什么?”
叶煊看去,那是他的不远处。头顶上的人都凑了过去。
原来雪蝎临死之前,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深入到了冰面之下,他们正在思考如何弄出来。
闻言,叶煊游了过去。
他们猜的没错,那地方之下确实藏着雪蝎的一个部位。
像是它身上的软肉,但有着能够操纵冰块的力量,使它能伸到冰面之下。
叶煊一惊,也许这就是雪蝎的保命之法!
它临死之前得知自己不能逃脱,便金蝉脱壳,可是可惜没来得及。所以,这东西才是雪蝎最珍贵的。
他抬头望了一眼,阴气一扫便拿了下来。
上头的人一齐拉拽,只拽出了一节软肉。纷纷泄气,继续解剖着其他地方。
叶煊则是从地下河游远,他想找个出口。
暗河中也有妖兽,只是它们个体过小,没什么威胁性。
这些鱼虾们满嘴尖牙利齿,若是被成群缠上,就要花费些时间脱身。
于是叶煊尽力隐藏自己的存在,像一尾游鱼一样滑顺的游出去。
叶煊也不知自己游了多久,按照他原来的推测,在北境山涧处,应该有暗河的出口。
他从天光大亮游到长夜降临,花费了近一天的时间,堪堪到了目的地。
再游过这个地下洞口,前方应该就是山涧内了,到那里,他可以修整片刻。
北境的长夜中,星河璀璨。
冰雪覆盖着的山上,被月色照出了神秘的暗蓝色。
山涧内,由上至下流水灌溉出的一个潭内,一个瘦弱的身躯冒了出来。
叶煊甩了甩头,把一身的水挥洒出去,随后登上了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