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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叔华:古韵精魂 3、

1924年春,泰戈尔应北京讲学社之邀,经上海到北京访问。在一个宴会上,惯于提携后进的燕京大学鲍贵思教授带着凌叔华在内的二三个女学生认识了大诗人。泰戈尔住在史家胡同的西方公寓,北大指派招待诗人的是徐志摩和陈西滢。而当时,陈师曾、齐白石等组织的北京画会刚刚正式成立。因找不到地点开会,陈师曾就提议到凌叔华家的大书房开会,用吃茶替代吃饭。凌叔华因认识了陪同泰戈尔一起访华的印度画家兰达?波士,便也邀他赴画会。消息传到北大,徐志摩和陈西滢就跟着泰戈尔一道来了。

在画会上,凌叔华竟唐突地直接问泰戈尔:“今天是画会,敢问您会画吗?”泰戈尔并未在意,而是即兴在凌叔华准备好的檀香木片上画了莲叶和佛像。由这次画会,凌叔华结识了徐志摩、陈西滢、胡适、丁西林等人。后来,徐志摩和陈西滢成了凌府的常客,并时常带朋友来,高谈阔论,常聊到日落还没有去意。比起三十年代林徽音有名的“太太的客厅”那处沙龙,这处可算作“小姐家的大书房”的沙龙,时间上早了近乎十年。

凌叔华也因此与陈西滢、徐志摩成了好朋友。她背着守旧的父亲,与陈西滢秘密恋爱了两年多。先是书信往来,后是过从甚密。不要说双方家中无人知道此事,连徐志摩一开始都被瞒过了。直到1927年,由双方央求一位父执辈出面,凌福彭才同意女儿的姓氏前加一个“陈”字,即“陈凌叔华”。两人正式结婚。

凌叔华刚见到泰戈尔,与他握手时,拘谨极了。“抬头见他银白的长须,高长的鼻管,上还有充满神秘思想的双目,宽袍阔袖,下襟直垂至地,”顿时觉得是“神游在宋明画本之中”,差点连“久仰久仰”都忘了说。泰戈尔带给她一种不能言说的神妙的美,“他的低沉的声韵,不但不使人生厌倦,且能使人感到如饮醇醪及如听流水的神味。”

凌叔华问泰戈尔多大开始读英文,诗人说13岁。说的时候连当时上学淘气的神情都带了出来。叔华又问诗人到北京以后感觉怎么样,诗人说要是能自己一个人随便上街溜达那该多好。这让叔华着实感到“印度的真诗人的神韵实在可爱的!”“可亲可爱的诗人,聪颖解人的文人,原来也是泰戈尔先生。”

慢慢的,诗人与凌叔华聊到了诗。他问凌叔华,是写新诗,还是写旧体诗。凌叔华回答,“旧的没味,新的常不觉要模仿欧式,也很无聊,不如不作爽快。”诗人倒很感同身受地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困难,我也尝过来的。”

诗人知道凌叔华还是个画家,就又问她对中西技法更喜欢哪个。凌叔华说,“中画年纪大些,经验也许比欧画深些,中画好的真能令人出神可是拿四王做招牌又是真使人厌恶。欧画有些太重写实,近年流行巴黎新式也很怪气,叫人一看见分不出什么来,细看方上知。真艺术品,并不贵乎做作,愈随便愈见妙笔,兴会到了的作品,实有一种不可泯灭的神力。”听到此,诗人点头微笑着说,“好诗也是如此呀!”

泰戈尔还对凌叔华说,要成为大诗人、大作家、大画家,书可以少读,却要“多逛山水,到自然里去找真、找善、找美,找人生的意义、找宇宙的秘密。实在不单单印有黑字的白纸才是书,生活就是书,人情就是书,自然就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