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量印发美元促使美元超量供给,这种美元陷阱在全球各国普遍存在。因为美元是全球通用货币,所以这种影响是普遍而持久的,只是因为我国美元储备规模全球第一,所遭受的影响最大而已。
总体来看,这几年美元都呈现出不断贬值的趋势。例如2009年10月13日,反映美元兑一篮子其他西方主要货币比价的美元指数就一度跌到75.836,创下14个月以来的最低点。与此同时,当天纽约汇市欧元兑美元的汇率一度升高到1:1.4876,同样达到14个月以来的最高点。与半年前的低点相比,这时候欧元兑美元的汇率已经升值18%以上,而美元兑日元的汇率则贬值了10%以上[1]。而这时候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伯南克罕见地表态说要扭转美元颓势,被外界解读为自我讽刺。
2009年11月16日,伯南克在纽约经济俱乐部发表演讲时保证,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非常关注美元贬值,将帮助美元币值确保坚挺,使之成为全球金融稳定的一支重要力量。而观察家发现,“强势美元”的说法过去一直是美国财政部长的“专利”,并不关联邦储备委员会什么事。但这无论从谁的嘴里说出,事实一再表明,他们仅仅是说说而已。因为只有美元贬值,美国才能从中坐收渔利,这对美国来说是最实惠的。
那么,伯南克为什么要如此“抢镜”呢?说到底这是因为美元贬值的负面影响会传递到就业和物价两个层面上来,从而影响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维护就业岗位和保持物价稳定这两大使命,但这种承诺根本无济于事。事实上,2009年3月到10月这半年中美元兑全球主要货币就已经贬值15%以上[2]。
美元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不断贬值的趋势呢?道理很简单,那就是美国实行的宽松货币政策致使美元供应量越来越大。根据“物以稀为贵、多则滥”原理,美元当然要贬值了。
从美国国内因素看,美元贬值是美国政府的有意之为。要知道,为了应付金融危机,美国从2008年12月开始把美国联邦基金利率降低到接近于0的水平,这时候的利率政策已经不起作用,只能通过加印美元向市场注入流动性,在稳定金融市场的同时,刺激经济复苏和产品出口。
而从国际因素看,其他一些国家尤其是资源型国家如澳大利亚已经开始提息;与此同时,国际投资者也在纷纷调整投资组合,减持美元资产、增持欧元和日元资产,从而使得国际市场上以美元计价的大宗商品交易价格不断走高,反映投资者对美元的信心越来越不足。
从历史经验看,美国政府从来不直接干预外汇市场,而是更喜欢通过财政方式调节美元走势。这就是说,美国政府虽然不会任凭美元一直贬值下去,但也不太可能通过干预外汇市场来推动美元汇率反弹。并且,美元债务不断失控必定会促使美元不断贬值,从而对全球经济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
话说回来。美国虽然能从美元贬值中捞到好处,但显而易见,要想通过这种方式弥补庞大的财政赤字,根本不可能。所以,如果美国不能降低财政赤字规模,将来一定会出现美元危机,即美元大幅度贬值和全球通货膨胀加剧,给全球经济造成严重冲击,最终反过来冲击美国经济。某种意义上说,全球经济和美国经济已经绑在一起,又谁怕谁呢?
例如,过去一些新兴市场国家发生金融危机时,总会关起门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如贸易顺差突然变成了贸易逆差,盲目开放金融市场等。而实际上,从这些金融危机发生的时机看,恰好都是美元汇率出现转折的时候。
也就是说,当新兴市场国家出现金融危机时,国际市场上恰好是美元贬值的时候。这种联系就好比是大震之后的余震,具有扯不断的关系,并且其根源就在之前的大震。
[1]《警惕美元贬值陷阱》,中国网络电视台今日观察节目,2009年10月23日。
[2]王龙云:《伯南克罕见表态难扭美元颓势》,经济参考报,2009年11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