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正在对整件事情进行分析,一名内侍进来禀报。
“娘娘,殿下,林姑娘在外求见。”
钟太妃烦躁的要命:“不见不见,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了!”
只要一想到林雪儿在床上玉体横陈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考虑着好歹是姐姐家的女儿,等时机成熟给个侧妃的位置也算是有所交代。
如今做个暖脚丫头,她都嫌脏。
穆清野想说什么,但看到母妃的表情,到底还是闭了嘴。
太阳渐渐西沉,冷风萧萧。
林雪儿跪在冰冷的石砖上,神情憔悴。
刚刚醒来的她都顾不上愤怒,就赶紧来到这里。
事情已成定局,她的名声也毁于一旦。
与其纠结是谁害她,不如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小。
而穆清野就是她目前最大的救命稻草。
“娘娘,殿下,求你们见我一见,我有话要说!”
她一次次磕头,一次次嘶喊。
额头渐渐青紫,嗓音也渐渐嘶哑充血。
可是那扇紧闭的铜门,依旧纹丝不动。
面对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异样目光,她羞愧的恨不得当场死去。
这几年,她在京都上层圈中,借着穆清野的势和白九媚的银子,过的顺风顺水,差点忘记她不过是个二流世家。
再忍一忍。
哪怕搭上半条命,今天也一定要把这扇门叩开!
她麻木的继续磕头,机械的重复着那几句话。
寒风穿透了她的骨头,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时,一双手握住了她的肩头。
“阿雪,你这是在做什么?”
“别磕了,本公主帮你敲门。”
林雪儿长长松了口气,她终于等到七公主这个蠢货来救她了!
那口气松懈下来,她整个人都栽进了穆清染怀中。
很快,铜门打开,林雪儿手中也被塞了一个暖炉。
“呀,是哪股风把七公主给吹来了?”
钟太妃翘着兰花指喝茶,语气中带着隐隐约约的不耐烦。
“没事,我就是看阿雪跪在外面怪可怜的,想让她进来暖和暖和。”
来时,穆清染被沈太后严厉警告,绝不允许掺和瑞王的家事,否则就关禁闭。
母后鲜少有这般词言色厉的时候,穆清染哪敢忤逆。
只能歉疚的对林雪儿说:“阿雪,你好好求求娘娘,有什么误会解开也就是了。我走了,过几日再约你出来玩。”
林雪儿含泪点头,目送穆清染的背影消失后,起身扑通便跪在钟太妃面前。
“娘娘,臣女前来就是想告诉你,臣女的身子还是清白的。不信你看!”
她一把扯下身上素衣,露出雪白的胳膊,上面一粒守宫砂鲜艳欲滴。
南昭国女子八岁就会点上守宫砂,用于新婚之夜验证清白。
既然守宫砂还在,那么就证明林雪儿的确还是处子之身。
“姨母……”
林雪儿跪趴在地上又开始不停磕头,却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唯有不停流泪。
钟太妃沉默着喝茶,一言不发。
是不是处子之身,对她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瑞王府和钟家的脸面更要紧。
“母后,让表妹起来吧!”
穆清野在孟兰州的搀扶下艰难走出来,扶林雪儿起身。
“既然表妹还没有坏了清白,我愿意娶她进府。”
穆清野本来就对林雪儿极有情义,心里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干过任何事。
如今见她在这种情况下,还为自己守身如玉,当然更是万般怜惜。
“不行!”钟太妃水袖一甩,俏脸含霜:“我绝不会同意你去娶一个水性……”
外面突然大声喧哗,一个高亢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姨妹,姨妹!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
“姨妹,我是你姐夫东平伯!你让他们放我进去!”
钟太妃顿时无比头痛。
那个混不吝怎么来了?
“放开他,让他进来。”
一个中等身材,身穿紫色锦衣的男子气哼哼进了大厅,直奔穆清野而去,连哭带嚎。
“瑞王,求你救救雪姐儿,你要是不管她,老夫就只能把她送到庙里做姑子去了!”
“我的丫头我知道,她绝对不是那种人!看在你们从小长大的情分上,就给她一条活路吧!”
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作势就要给穆清野跪下,全然不管旁人尴尬不尴尬。
钟太妃脸色铁青。
林雪儿到底是个姑娘家,她还可以想法子打发了。
但是这位东平伯脸皮之厚,水墨功夫之深,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
“母后……”
穆清野抱着几乎哭晕过去的林雪儿,眼神中满是祈求。
孟兰舟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替穆清野收拾烂摊子:“禀娘娘,微臣有话要说。”
“依微臣的意思,不如娘娘退一步,将林姑娘抬为侧妃,就说他们两情相悦情难自已,才发生了那样的事。
“绝对不是外界传扬的两女共侍两夫,如此有关瑞王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说不定还能让幕后黑手空欢喜一场。”
东平伯喜不自胜:“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此计谋甚合老夫心意,姨妹,就这么办吧!老夫愿意委屈,让我家雪姐儿做你瑞王府的侧妃。”
钟太妃犹豫良久,终于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算了算了,雪儿怎什么也是本宫的外甥女,本宫这个做姨母的又怎么忍心看她青灯古佛一辈子。”
“野儿,那你准备准备,娶她过门吧!”
林雪儿心中也不知应该伤心还是高兴。
正妃变成了侧妃……
脸上做出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盈盈下拜:“臣女,叩谢姨母……”
只要能进瑞王府,她有的是时间徐徐图之。
可真到两人独处,林雪儿准备施展手段,让穆清野对她更怜爱愧疚时,穆清野却眼神蓦地阴沉下来。
“表妹,你去,想办法把阿媚约出来,我要问问她是不是真的想进宫?”
好容易他对这个女人有了浓厚的兴致,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进宫很可能只是以退为进,他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回到他身边。
林雪儿顿时如坠冰窟,牙龈都快咬出血来了。
此时,太阳终于收起了它的最后一丝余晖。
归家途中的白九媚吃着果茶,品着点心,悠哉的不得了:“剪冬,你尝尝这个马蹄糕,晶莹剔透,有弹性还一点都不粘牙,真是好吃,还是阿辞懂我啊!”
剪冬没好气:“姑娘还是想想回家怎么应对老夫人,二夫人回去不知道说了你多少坏话。”
她被穆一一记剪刀手敲晕,到现在脖子都在疼。
白九媚嫣然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莫非她还能杀了我不成?”
马车刚刚转过街角,白夫人的贴身婢女柳枝便冲了过来,满脸焦急。
“姑娘,奴婢奉夫人之命,让你赶紧去找个地方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