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珠披了外衣，来到院子里，隔着院子门往外看去，只见二夫人正对着两个身强体壮的护院说着什么。

“待会，你们进去后直接用麻袋把人套走，再送到马车上，自会有人来驾走马车，听明白了吗？”许是仗着三更半夜人都睡下了，二夫人并没有怎么压低声音。

其中一个护院嗫嚅道：“可，可那到底是三夫人……”

二夫人冷笑一声，敲打道：“侯府里最大的，是她三夫人，还是老夫人？”

护院妥协道：“那自然是老夫人。”

二夫人哼了一声，说：“那还不动作快点，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两个护院忙胡乱地点点头，走过来开始准备撬门栓。

叶芸珠快步退回了屋内，思忖了一瞬，便喊了身边的幼桃过来，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朦胧月色中，似是起了一声沉闷的娇呼，但很快就被掐断了。两个护院扛着麻袋，做贼似的溜出芸香阁，一路奔至侯府后门，将麻袋扔在了早已停好的马车上。

马车很快行驶了起来，一路飞驰到了雀园的侧门，将麻袋送了进去。

另一边雀园的如雪院里，莫凛微微侧身，轻巧地捏住了向他的胸膛刺过来的匕首主人的手腕，微微用力，匕首便滑脱了手掌，落到了莫凛手中。

刺杀他的人，已经痛苦地捂着手腕倒在了地上，满脸泪痕。

莫凛的眼神冷得刺骨，他半蹲下身，饶有兴致地看着方茹雪眼中的恨意，微微一笑，说：“你想杀我？”

“我是要杀你，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方茹雪恨恨地盯着莫凛，“我方茹雪清清白白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委身你这奸臣的！”

莫凛不理她，坐回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自斟自饮起来，动作优雅流畅，别是一番风流。

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尔后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轻笑一声，低身用匕首划开了方茹雪的衣扣。

方茹雪一惊，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怒吼道：“莫凛，你无耻下流！”

莫凛好笑地看着方茹雪，说：“真是无趣。”

方茹雪的瞳孔微颤，反问：“什么？”

“明明是你当初求我保下你方家满门的，不是吗？”莫凛笑道，“现在却做起了贞洁烈妇不认账，你方茹雪原来也是个出尔反尔之人，与我这个奸臣有什么两样？”

方茹雪有些难堪，争辩道：“明明是你对我起了心思，害我方家在先。”

莫凛嗤笑一声，说：“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莫凛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还会看上你？更何况，你爹自己要徇私枉法、私通北齐，还是我教唆的不成？”

方茹雪语塞，咬着唇低低哀哭起来。

莫凛被她哭得心烦，随手将匕首丢到了方茹雪的面前，说：“你这么不愿意，便自己走出这雀园吧。”

方茹雪一怔，过后便狂喜起来，连地上的匕首也不捡了，转身就想往外跑，可刚跑出一步，她的脸色便僵硬起来，转身问：“出去后，我会被抓去善所吗？”

莫凛耸耸肩，说：“这是自然。依照律法，你是犯官家眷，自然要送去善所的。”

方茹雪满目惊惧，喊道：“我不去，我不能去！”

善所是什么地方，方茹雪作为曾经的京中贵女，自然是清楚的。

那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她去了，就算能留下一条命，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莫凛掏了掏耳朵，冷笑一声：“都说我莫凛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但我有自知之明，只做真小人。倒是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虚伪得惹人发笑。我给了你机会离开，你却贪心不足蛇吞象，还妄想我的庇护。你方茹雪算什么东西，装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贞烈女，脏了我的眼！”

莫凛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刚走出院子，便有下人来报：“大人，淮恩侯府送了三夫人过来。”

“嗯？”莫凛摸了摸鼻子，笑了起来。

之前说得那样决绝，怎么又主动献身来了？

下人补了一句：“人是套着麻袋送进来的。”

莫凛愣了愣，而后讥笑出声：“她这人，也算蠢得可怜，一腔好心养了一窝子的豺狼。”

来到雀园内叶芸珠的住处明珠阁，莫凛一眼便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那个麻袋，麻袋里的人挣扎得厉害，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走近几步，那麻袋似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突然没了动静。

他又走近几步，那麻袋却像是受惊了一般，连连往后蛄蛹，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莫凛起了戏弄的心思，故意绕着麻袋走起圈来，时不时地还要轻轻踩着麻袋边的一角，让里面的人退都退不得，只能呜呜的低声哭泣。

多好玩啊，就像在逗老鼠似的，也不对，更像是在逗金丝雀。

不管怎么扑腾，都不过是宠物罢了。

莫凛玩腻了，终于蹲下身来，笑着问：“这你也怕？”

一句话，吓得麻袋里的人又蛄蛹起来，隔着麻袋都能发现她在发抖。

莫凛摸了摸下巴，隐约察觉了不对，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开了麻袋封口的粗绳，露出一张受惊过度涕泗横流的脸来。

这不是叶芸珠，叶芸珠可不会哭得那么惨那么丑，这是淮恩侯府的二夫人。

莫凛沉下脸，说：“怎么会是你？”

二夫人的嘴里还塞着破布，一见莫凛，便两眼一翻晕倒了。

莫凛嫌恶地站起身，看都没看二夫人一眼。

回到临风楼，莫凛便见到叶芸珠坐在圈椅上，正玩味地看着他。

叶芸珠说：“淮恩侯府二夫人虽然已是半老徐娘，不及少女鲜嫩，但也风韵犹存，别有身为人妇的一番滋味，不知莫大人可还满意？”

莫凛恶寒了一下，说：“我也是看人下嘴的。”

说着，莫凛似笑非笑地瞥了叶芸珠一眼，转身去屏风后头更衣了。

叶芸珠的笑容一顿，心中有些恼火。

这疯狗今日被她这样摆了一道，怎么不发火？他不发火，这接下来的戏要怎么演？

叶芸珠怔愣了一瞬，还是起身进了屏风后头，笑道：“我来帮大人更衣吧。”

莫凛配合地张开手，叶芸珠走上前，鼻腔内全是莫凛的气息，忍不住微微屏住呼吸，紧张地连系带上的活结都解不开。

莫凛低声笑道：“你怎么笨手笨脚的？”

叶芸珠抬头瞪了他一眼。

莫凛笑得更欢：“我来帮你？”

“别。”叶芸珠说，“用不着。”

莫凛笑了一声，一把将叶芸珠拦腰抱起，放在了屏风后的软塌上，倾身咬住她的嘴唇，伸手便扯开了那解不开的系带，和叶芸珠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