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辆挂着白色车牌的大众警务车从柳家大门徐徐离去,在它刚离去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又有一辆黑色宾利驶向柳家门外,车牌为罕见的黑色,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坐在上面的定是位大人物。
此刻在柳家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新帖的一张招工启示上,鲜有人发现身后那辆驶来的豪车,即使有,也没几个能识货。
柳家招工:佣人一名,年龄20-40岁间,素质良好,服侍柳家大小姐日常生活,月薪一万,女士优先,有意者前往门卫处报名。
薪酬不低,可众人看归看,却无人动身去报名。
“哎!豪门自古深似海,这佣人昨天刚死,今天就要开始新招,那人的死因都没查清楚呢,谁敢去啊?”
“可不是,薪酬是不低,可那也得有命拿才行,听闻那位柳家大小姐是位瞎子,脾气喜怒无常,极为不好伺候,万一不小心得罪她,说不定就成了那个佣人的下场。”
“就是就是,可伶了那位新姑爷,听说是个残废,一个残废又怎么去杀人呢?刚才就被警车给带走了,八成是柳家人想悔婚,故意找个理由赶走他,这里边的水深着呢!”
“嘘!你们小点声,在这里议论柳家,你们活得不耐烦可我不是。”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越说越玄乎。
“这位大姐,请问一下,你口中的那位柳家新姑爷,是不是姓叶?”
问话的是一位青年男子,身材高大,体格越显微胖,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五官端正,面容尽显方刚,皮肤黄中偏黑,一眼望去,丝毫不见胖子应有的慵懒油腻感,反倒给人一种威武不可侵的端庄感。
男子身穿黑色大风衣,脚套着一副高筒皮靴,无形间为自己平添了几分气势。
若是叶天南在这,肯定会识得此人,此人赫然便是他的副官,白岩。
南疆八大军团百万雄兵当中,真正能压白岩一头的,除却叶天南,就只有那些桀骜不驯,气吞山河的各大军团长们。
更别提,白岩身世本就非同一般。
“是是!这事你问别人他们不敢确定,可你找我就问对人了,我有个同村在里边工作,实话告诉你,那位姑爷还是被柳小姐给捡来的,而且柳小姐也和他们说的不一样,可伶得很。”
一位议论中的中年妇女回头,眼神一亮,立马跟着白岩唠唠叨叨起来。
捡来的?
白岩错愕,镇南王也有这样的黑历史。
很快,白岩又会晤,肯定是叶天南身受重伤导致,两大军团长出事的第二天,叶天南同国都高手一同离开。
末了,却不见叶天南有过回来,国都传来消息称叶天南叛变,想要揭竿为旗,从此裂地为王,同异国八大强者联手在南洋诛杀国都强者祭棋。
消息传来的当天,南疆大八军团哗然,紧接而来的便是愤怒,他们眼中的镇南王则不会是这等人,此等无中生有的事在他们看来,分明是对南疆军团的一种悔辱。
可,叶天南迟迟没有献身,加上国都的皇卫军突然到来,八大军团长跟副都督南宫离昊方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才有了后边发生的事。
真正的剧本,断然不会跟国都传出的消息一致,白岩内心坚定不已,南疆百万雄兵当中,属他最了解叶天南。
叶天南若想叛变,又怎会念念不忘平定南疆十六域,每当夕阳西下,青山间,独他一人伤心断肠,那个男人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国家有朝一日太平无忧,众将士得以解甲归田,尽享人间天伦之乐。
“多谢相告!”
一声道谢之后,白岩转身离开,震惊之后,他的心中满是震怒,那个男人为国家为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今竟要受到这般的待遇。
当白岩一步迈出的时候,平地忽然吹起一阵大风,转起一片红色花海,那是入秋成熟后脱落枝头的枫叶,犹如海浪,起起伏伏,肆意转动。
一时间,众人翘首以盼。
只有刚才那位与白岩对话的妇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呆若木鸡。
汝之亲临,宛若神迹,就是不知,他与那位柳家姑爷是何等关系?
“去警察局!”
上了车,白岩只有一句话,紧接着拨通了一个电话,传出一阵唯唯诺诺的声音。
江淮白家。
白奉行瞪了一眼自己无所事事的儿子一眼,用不容抗拒的言语道:“快点走,跟我一同去面见大少爷。”
声音焦急,说话之余已经朝门外赶去。
“哪来的大少爷?”
白吕仁愣神,脚步不敢有丝毫违背,他自己可不就是大少爷。
“江南白家,白大公子白岩,待会见面,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我讨个好印象。”
白奉行冷声交代。
江淮白家,虽说也是同等于柳莫两家之外的大世家,可这样的份量与整个江南白家一比,如若巨龙跟蝼蚁一样的差距,整个江淮白家,充其量不过是江南白家的一个旁支。
整个华中大地,南疆共有四大超然家族,这四家,分别是苗、罗、江、白四大家族,其地位等同于国都那些大世家,而白家,指的便是江南白家,虽说排在尾位,却不足以说明什么。
江南白家,不仅世代与罗家联姻,更是与药神谷交好,其家族子嗣遍布南疆各地,底蕴之丰厚,深不可测,只不过白家素来不喜彰显罢了。
“原来是宗家的大公子来了,爸你放心,对付这些世家公子,我有一套。”
白吕仁信誓旦旦的说道。
大道理他懂,只要他能讨得那位宗家大公子的欢心,介时整个江淮白家的地位,也会跟着水高渠涨起来,说不定有机会回到江南。
“那最好!”
不知为何,白奉行总有些觉得不放心,可又想不出所以然来。
白家大公子白岩,他也仅是在江南每十年举办一次的家族盛会上见过一次,那时候的白岩年纪轻轻就已初露峥嵘。
潜龙第二,白家大少。
白奉行虽然不是什么武道中人,可身为江南白家的旁支,如今更是江淮的二把手人物,对于武道界中的传闻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潜龙榜,为宗师级人物划列,想要上榜,不仅要看个人战力,更要看其潜能,只有二十岁往下突破的少年宗师才有资格列入其中。
而白家大少当年九气朝元,晋升宗师的时候,年仅十六岁,他是百年历史上最早的少年宗师,当时整个江南白家为之庆贺不已。
再之后,白岩同样不负众望,排名从潜龙榜五十开外一度上升至第二位置。
只知白大公子为人处事与众不同,可到底怎么个与众不同法,白奉行就一无所知了。
下了车,叶天南便被推入到一间封闭的审问室当中,之后只留下那名女干警负责照看,无人前来问话。
叶天南知道,有人再等。
“你叫什么名字?”
短暂的寂静之后,叶天南漫不经心的问道。
“夏小溪。”
夏小溪的眼神清澈,直言相告。
“挺好听的名字,人也不错。”
叶天南微微一笑,丝毫不见任何紧张,事实上这位名叫夏小溪的女警算不上什么倾城国色,但也长得极为清秀。
“多谢夸奖。”
误以为是在夸自己美的夏小溪闻言脸色一红,殊不知叶天南只是在夸赞她的心灵美。
于叶天南而言,什么样的天香国色他没见过?到了他这个层次的人,往往最在意的,是内在两字。
“有人想要对付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可待会你千万不要去招供,法医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是死于心脏病发作,只要你撑过一段时间,等柳小姐来的时候我再把结果告诉她,去请个律师就没事了。”
夏小溪看了下窗外无人,凑到叶天南跟前神色兮兮的说道。
“没事!”
叶天南先是一愣,尔后不以为然道。
“你怎么就不肯认真点?不听老人,不听美女言,吹亏在眼前。”
夏小溪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那是你不懂,该来的总会来,认不认真不一样都得去面对?有个美人曾跟我说过,生活是美好的,要笑着面对每一天的到来,有道理的。”
叶天南刚说完,窗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当当!
沉重的铁门应声而开,进来的有三个人,一个是那位叫黄生才的长官,一名陌生男子,最后一个,韩家韩玉。
找死!
看到韩玉进来的时刻,叶天南心中一阵惘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杀人,从来都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叶天南是在叹息某人为何不懂得珍惜生命。
难不成昨天的教训还不够?
“小溪,你出去吧!”
刚进来,黄生才便对夏小溪吩咐道。
“黄副,我留下来可以做笔录。”
夏小溪灵机一动道。
“不用,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去忙你的。”
黄生才丝毫不给夏小溪机会,二次劝其离退。
当!
铁门再度被关上,光线瞬间变得阴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