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沈如看向朝着已经修整好的识香居走去的莫才说道:“莫才先生,你觉得如何?”
莫才搓了搓手,眼中满是不掩饰的贪婪,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羡慕,嫉妒,贪婪都毫不掩饰,所以有人会觉得这人奸诈,可沈如觉得他的贪婪坦坦荡荡,他想要这个东西,想要据为己有便都表现出来。
莫才:“真是好啊,也不知道将军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在这地方弄到了房子,就算是些麻烦些也是值得的。”
“也是,咱们进去吧。”沈如说道。
几人走进识香居,跟在最后面的柳枝嫌弃的看着余高道:“大人为何总是看着小女子?”
余高收回自己的眼神,面上微红,“咳咳,是在下失礼了,只是柳兄弟突然变成了柳姑娘,在下有些不习惯而已。”
“原来是为了这事。”柳枝转身朝着里面走去,边走边说道:“女子在外终究不是很方便,于是我做了男子打扮,以后我不会再待在龙府,而是会在这里为阿如经营这里的生意,所以大人以后不会看见柳枝,便不会觉得不习惯了。”
“什么?你不住在龙府了!”余高一惊,话还没有过脑子就已经说出了口,这意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是啊。”柳枝一歪头,奇怪的看着反应激烈的余高。
“额。”余高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掩饰的摸了摸头发看向四周说道:“挺好的,挺好的,这里很不错啊,我以后一定常来光顾你的生意哈。”
柳枝只觉得有些好笑。
另一边,两人正在认认真真的研究这个地方里面的装饰。
莫才止不住的赞叹,“妙啊,妙啊,夫人这样弄真是妙。”比了个大拇指。
识香居里面相比两个月以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动,走进屋内正对门口的是一件两米多高的木制屏风,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绕过屏风后面有张桌子,店铺两侧的墙边摆放着红木的货架,架子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陶瓷罐子或是瓶子,两根圆柱中间摆放着一张香案,香案上放着香炉器具。
四处有小隔间,摆放着花花草草,摆放看似随意,看上去却有一种凌乱美。
很雅致。
指着上面的二楼,沈如说道:“二楼有专门制香的一间间的隔间,可以为来的客人专门制作香料。”
“真是不错,后面是什么?”莫才感叹了一句,这才问道。
沈如回答,“后院是用来储存香料的,我需要一些人过来和我学习制作香料,要信得过的人。”
莫才拍着胸脯说道:“这个就交给在下,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咱们准备好了以后就可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识香居的门,就被嘭的一声踹开。
“听说这里被人盘了下来,我们这些邻里邻居的过来拜会拜会。”他这话说的很客气,可是和他的动作却一点都对不上。
只见几个人身前身后跟着不少身体剽悍的打手,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这些人各个穿着绫罗绸缎,看起来富贵的很。
莫才啧了两声,“啧啧,夫人,你看,这姜还是老的辣吧,在下的猜测还真没有错,咱们那个傻将军应该是被人坑了,这真是什么人啊!”他左看看右看看,一脸气愤,可眼中尽是冷漠。
“是啊。”沈如感叹似的说道,两人眼中都满是冷意。
柳枝和余高看到来者不善,正想出声,被沈如拦下。
来人中一个身着亮紫色宽袖丝绸长袍,腰间别着价值不菲的精致玉坠,手摇纸扇,身形瘦弱,肤色苍白,一看就是经常花天酒地的男子站出来笑道:“我前些日子路过这儿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装修,我还纳闷之前那老板跟我还有些交情,生意也是好好的,怎么这说换人就换人了。”身后一群人跟着附和,一时间好不热闹。
另一个身穿月牙白衣裳上绣着金线看起来气宇轩昂模样俊朗的男子却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刚刚说话的男子,不过想到目的都是一样的便忍下心中不满,说道:“这里谁是主人家?”
沈如这才站出来,“是我,不知各位来此有何指教?”语气平淡,这些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但是各个目光都不太清明,看起来都不是身居高位,既然不是,那定然就是高门子弟。
下面的人,一看到站在楼梯上的沈如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娘子,调笑道:“呦,原来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啊。”
一步一步慢慢走下来,沈如打量着这些人,莫才也是扇着扇子,自我感觉良好的跟着沈如下来,用比之前那人还油里油气的语气说道:“呦,各位公子大驾有失远迎啊,不过咱们这儿还没有开张,各位公子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看起来以后咱们这儿生意会好的很呢。”
他说的自恋无比,没有看到对面的人脸色铁青。
于是那人狠厉的说道:“我跟你们老板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看来这位小娘子御下不严啊,如此没规没矩的下人,以后要是开张了,怕是要将客人都吓了出去。”最后的话是指着沈如说出来的。
“且不说莫先生是不是下人,这几位公子没有妾身的准许,便私自闯进来,谈笑间仿若无人。”走到离几人不远不近的距离,沈如抬手让挡在自己身前的余高让开。
那人大吼道:“大胆!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竟然敢这样跟本公子说话。”
“闭嘴!”那名气宇轩昂的男子怒斥道:“一边呆着去,别给本公子丢脸。”
他在这群人中似乎是除了最开始说话那人身份最高的那个,此言一出,原来想要说话的其他人都闭上了嘴。
何奕泽乃是兵部尚书最小的儿子,兵部尚书老来得子,最是疼爱这个儿子,何奕泽他喜欢舞刀弄枪,平日里绝对不会和这群人混在一起,今日来也是有原因的。
何奕泽看不惯这些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但是他爱慕丽姝郡主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次丽姝郡主放出话来,要教训教训这龙将军不天高地厚的夫人。
“你就是那位龙戟龙将军的夫人吗?”何奕泽朗声问道。
沈如点点头,“便是妾身,公子有何事?”
看着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何奕泽原本听闻丽姝郡主因为她被气的病倒了而愤怒的心,微微平静下来,这样一个娇弱的小娘子怎么可能是外界说的那样,可是丽姝郡主又的确病倒了。
何奕泽是一个正人君子,于是问道:“我且问你,你可知道丽姝郡主因为你病倒了?”
“额?”许久没有听到的名字在耳旁响起,让沈如有些恍惚,想了想才想起这个被自己放在脑后的名字,“公子说的可是平阳王府的丽姝郡主?”
男子身后有爱慕丽姝郡主的人见此,不耐烦的说道:“废话,这京城中除了平阳王府的丽姝郡主,谁还敢叫丽姝郡主。”
他话说完迎来的却是何奕泽恐怖的眼神,于是慌张的闭上嘴。
何奕泽点点头,“就是平阳王府的丽姝郡主,上次初春宴过后,郡主便病下了,她的丫鬟说是因为沈夫人,不知沈夫人可否知道。”
沈如诚恳的说道:“公子说郡主生病的这件事妾身的确不知,公子这样一提,妾身倒是想起来郡主还有些东西没有给妾身呢。”
上次初春宴,丽姝郡主说的彩头,到现在都没有送来龙府,沈如原本也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就没有在意,而丽姝郡主也因为这件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在沈如周围了。
打听到沈如盘了一个铺子,看那意思就是想在京城开店,于是忍不住,告诉自己的爱慕者,想要让他们过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沈如,不过湛丽姝名声在外不好,自然爱慕她的也没几个正经的。
何奕泽是其中一个,他还在判断沈如话中的真假,那个身材瘦弱的男子就说道:“哦,郡主有什么东西没有给你,本少爷给你便是了,不过本少爷看沈夫人这铺子里布置的真是雅致,本少爷心中有意,沈夫人将它转给本少爷如何?”
“公子说笑了。”沈如拒绝,“丽姝郡主欠妾身一株月玄花,至于这个铺子妾身也没有转手的打算。”
“呵呵。”那瘦弱的男子笑了一声,“月玄花,亏得沈夫人说得出口,沈夫人不过一介女子,就该待在后院相夫教子,也不知这龙将军怎么想的,竟让自己的夫人出来抛头露面的。
想要在京城开一家店可是不容易的,希望沈夫人不要后悔啊。”
他的话说的别有深意,还隐隐含着威胁的意思在里面。
奈何沈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谢公子关心,不过是将军体恤妾身终日无聊,这才经营了一个铺子,月玄花……还请公子转告丽姝郡主,可不要忘了,那天这么多人看着呢。”
“哼!”那人没想到沈如如此油盐不进,眼神阴狠连何奕泽也不顾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