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给本小姐涂的这是什么东西?”看着沈如端了一碗药过来,里面是绿油油的粘稠状液体,聂若嫌恶道。
沈如笑笑,拿着从厨房找来的勺子对聂若解释道:“聂姑娘,这是用来涂脸的,用我昨晚给您的东西泡澡红疹去的慢些,姑娘家的脸自然重要,配合这个脸上的红疹去的快。”
聂若狐疑道:“这真的有用吗?你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府中的郎中,说不上医术绝顶,但那也是经验丰富,没道理你一个普通人知道他们却不知道?”
“姑娘多虑。”放下碗,沈如让人洗干净的脸巾过来,对聂若说道:“沈如不懂医术,自然也比不上郎中。”
抓住要给自己擦脸的手,聂若警惕的看着沈如,“那你还说你能给本小姐治好?!”
微微挣扎,沈如解释道:“聂姑娘,我懂的不是医术,而是用香,识香居制作的香料大都是用草药制作,相生相克,能使人心神平静,身体舒畅,许多功效并不是马上就见效,而是长久的潜移默化。
而香料之间的成分有少数相克会造成使用者中毒,既然是用香的,沈如不懂医术,但却懂香料,聂姑娘快松手,热水散去就不好了。”
被沈如说的一愣一愣的聂若下意识的松了手,正要往聂若脸上敷热热的脸巾时却又被阻止了。
“这位姑娘说得好,本夫人还从未听说过用香治病,今日大开眼界,但姑娘请先停手。”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阻止了沈如的动作。
无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可惜的看了一眼瓷碗中热水渐失粘稠液体,沈如转身看去,之见一个中年美妇与一个青年男子走过来。
说话的是那中年美妇。
“娘,你怎么来了?”聂若好奇的问道,声音中有着一丝心虚。
聂夫人先是警告的看了一眼聂若,这才转头对沈如说道:“这位就是识香居的真正掌柜吧?小女顽劣,惊扰姑娘了。”
“夫人严重了,聂小姐用了识香居的香料后出了如此严重的问题,沈如万死难辞其咎。”知晓这就是巡抚夫人的沈如低头行礼道。
“究竟是与不是,还有待查明,姑娘先不必自责。”虚虚扶起沈如聂夫人温和道。
她的话让沈如心中一惊,这位巡抚夫人看着是一个柔情似水的佳人,可是说出来的话另一层意思明确的很,若真是识香居的错误,那识香居下场一定不会太好。
不过确定了聂夫人的想法后沈如倒是松了一口气,识香居制作的香料只会放少量白石粉,而玉悠花是一种罕见并且外形另类的植物,虽然常见,但是生长地并不是在这个地方,识香居现在制作的香料都是附近山野取材,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于是沈如肯定道:“识香居断然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点点头,聂夫人对身后一言不发的青年说道:“关大夫,麻烦你了。”
关大夫是一个相貌清秀的青年男子,他身形消瘦温润如玉,闻言点点头,奇异的看了一眼沈如后,用白色帕子包住银勺拿起来,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说道:“姑娘好心思,夫人这个没有问题。”
“何出此言?”聂夫人认识这位关清关大夫后极少见他夸过谁,如今听见不由得好奇道。
关大夫放下银勺,将碰过银勺的地方朝里整整齐齐的叠好,然后递给身后的小厮说道:“玉悠花与白石粉一起用会有小毒,全身起红疹,若不及时医治这些红疹基本去除不了,而解药就是玉悠花根。
这位姑娘在这里面不仅加了玉悠花根,还往里面加了许多药材,能生肌,活血,去除脓液,这已经是是一种上好的金疮药。”
那青年从表情一直都是平平淡淡,但是一说到这些脸上渐渐涌起激动之色,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咳咳。”见青年越说越激动,聂夫人咳了两声,适时制止青年,“关大夫,这么说用上这药能让若儿的红疹好的更快?”
关大夫点点头,“能。”
聂夫人这才对沈如点点头,“那就拜托沈姑娘了,之前是本夫人唐突,只是事关重大,本夫人不得不这样。”
沈如摸了摸碗壁说道:“夫人哪里的话,只不过这香膏需要热着功效更好。”
聂夫人听后对着身后一个中年梳起头了的姑姑说道:“祥芝,你去热一下。”
“是,夫人。”祥芝领命,端起东西缓步离开。
关清走到沈如身边,好奇的问道:“你说这是香膏,可这明明是一种金疮药。”
沈如回答道:“在大夫这儿或许是金疮药,可小女子乃是炼香之人,做出来的自然是香膏,这种香膏里头主要用的是玉悠花根液,用火烧化后敷于脸上,不仅美容养颜,而且能让聂姑娘的红疹好的更快。”
这玉悠花根还是沈如在离开前花高价从药房收来的。
“香膏…”似乎是碰到了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关清纠结着没再问沈如什么。
倒是一旁的聂夫人见沈如只不过一普通人,举止间不卑不亢,说话谈吐有理有据,心生好奇。
不由得问道:“听沈姑娘的口音不像是这里的人,倒像是京城人士。”
沈如平日讲的就是现代的普通话,虽然她在现代是苏杭人士,可从小说的大多是标准普通话,而在南风国,除了京城人士,大多外地的人都带着口音。
但世事没有绝对的,所以聂夫人才会这么问,她也是不确定。
沈如说道:“这说来话长,民女之前磕伤了头,许多事都不太记得,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方人士。”
聂夫人了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哦,原来是这样,等会儿你可让关大夫给你看看,关大夫虽然年纪轻轻,但他医术了得,得到了大家真传。”
“这样会不会麻烦了关大夫?”沈如有一丝丝心动,尤其是关于自己背上那祥云印记。
关清已经回过神来,恢复了平淡的表情,看着沈如说道:“没事。”
聂若见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自己都插不上话,不由得噘嘴,张嘴正要插话,祥芝端着瓷碗过来。
“夫人,已经弄好了。”
聂夫人:“嗯,麻烦沈姑娘。”
沈如接过,重新洗了帕子,见关清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聂夫人也不甚在意,于是没有多说,轻轻给聂若擦脸,热热的脸巾让聂若舒服的眯上眼睛。
用银勺在绿色粘稠液体里顺时针搅拌几十圈以后,沈如这才挖了出来,给聂若涂脸上,一层一层抹平整,所有能见到红疹的地方都抹上了。
抹完以后沈如放下碗,拿起之前的脸巾擦拭手尖粘上的粘稠液体,对聂若说道:“聂姑娘不要睁眼,不要说话,等一炷香的时辰将脸上的东西洗干净即可。”
聂若小幅度点点头。
关清在一旁嘟囔不清的说了一声“浪费”,沈如离得近恰巧听见了,只能当做没听见一样。
而在另一边,龙凌看着站在门外的龙耀文,浑身颤抖。
龙耀文眼神邪气,此时种种竟像一个地撇流氓,再无之前那种威严,“怎么了,我的好侄女,大伯找你找的好苦啊。”
“大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龙凌就站在大门内,她脸上的青紫淡了些,但还是很明显。
龙耀文慢慢往龙凌那里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来了这个贱人家,要不是周天那小子说漏了嘴,我恐怕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可以啊,大伯看你在这儿过得挺不错的嘛。”
见龙凌在这里过得明显很好,而且脸上的伤也好了起来,龙耀文心中阴暗的想到莫不是龙凌与沈如一起合伙骗了自己,因为之前的东西也是龙凌从沈如那里偷出来的,现在她竟然还在沈如这里过得这么好,难道沈如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龙凌紧张的要将门关起来,“大伯,你还是快回去吧,我要给沈姐姐看家,就先不回去了。”
“嘭!”大门关下,却被一双手掌阻止,“乖侄女,别关门啊,大伯可不是来干什么的,只是想找侄女你办一件事。”
龙耀文就好端端的站在那儿,阻止关门的是另外一个人的手,那是一个面带微笑的中年男子。
他留着短短的胡须,不时摸一下,笑眯眯的,但那一双手却有力的阻止了龙凌关门。
只见他笑眯眯的说道:“龙姑娘,咱们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