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知所犯何事,惹得国主如此动怒?”
来西洲国三年,孟祁离从未动手打过她,唯一一次动怒,是她不知好歹提到了那个早已经过世的女人,被他狠狠责罚了一次。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去刺杀九黎皇帝?”
孟祁离将情绪压抑到了极致,怒声质问道。
慕云妃脸色瞬间大变,立马慌张地辩解道:“国主,九黎与西洲,关系微妙,储澜行刺失败,下落不明,他们却还要来参加我们的大婚,这其中定然有诈,若是九黎皇帝在外不死,等回到九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云妃是想为国主分忧啊。”
慕云妃一片赤胆之心,声泪俱下地解释道。
孟祁离并未因此感动半分,冷眼睨着慕云妃,厉声威胁道:“以后若是再不经过寡人同意擅作主张,寡人定不会再轻饶你。”
说完拂袖而去,结果刚出去,就看到云幽阁的人抬着满身是血的霜降进来了。
“霜降。”
慕云妃一看霜降身受重伤,赶忙跑出去。
霜降见到慕云妃,宛若见到了救星,但是双手都被沈梨落给废了,腿也废了,沈梨落下手精准无比,她知道怎么找到她的要害,怎么让她失去价值。
“公主,她,她,她回来了 ……”
霜降眼里全是恐惧,痛苦地望着慕云妃,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她回来了。”
“谁回来了?”
慕云妃上前,俯在霜降身边,想要听霜降说个清楚,此时她的心里已经开始隐隐不安了。
“慕 云 绾。”
当这三个字从霜降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慕云妃那张带着泪痕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头皮发麻,像无数虫子在啃咬一般。
她踉跄后退,被人扶住了。
“她说了什么?”
孟祁离在后面追问道,慕云妃死死抓着丫鬟的手,故作冷静道:“她说九黎皇帝来了。”
孟祁离手中长剑紧了几分,丢下一句“你行事如此鲁莽,这云幽阁阁主之位寡人当要认真考虑了”,之后,便直接拂袖而去。
云幽阁是他孟祁离手下的杀手组织,本定于大婚之后交于慕云妃管理,却不曾想慕云妃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三翻四次派人去刺杀李景初,却次次失败,莲珏与他交好,至今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是他比谁都清楚,莲珏若是较起真来,自己不一定招架得住。
现在九州大陆动荡不安,列国纷争,他好不容易灭了苍梧,拓展了疆域,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无异于前功尽弃。
孟祁离一走,慕云妃就一把掐住霜降的脖子。
周围没有人敢阻拦,慕云妃看着已经没有什么作用的霜降,毫不留情地拧断了她的脖子。
她身边,从来不留无用的人。
她不相信是慕云绾回来了,她当初亲眼看着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沈梨落比莲珏先回驿站,莲珏冲进来的时候,她刚昏昏沉沉地睡着,但是随着门一开,她就立马醒了。
还未坐起来就被莲珏掐住脖子按在了床上。
那一抹刺目的红恢复了往日的妖冶嗜血,沈梨落望着他那双因为盛怒而变得愈发碧蓝的眼眸,连挣扎都没有,而是任由他掐着自己的脖子。
“谁给你的胆子?”
莲珏是真的动怒了,其余人赶来看着这个场景皆是一脸的茫然,唯独沈梨落心中清楚,他为何动怒?
见她不回答,莲珏卡着她脖子的手愈发用力,“回答本王,谁给你的胆子?”
谁给她的胆子,竟然敢沾染他的身子?
就她这幅丑陋无比的皮囊,也配沾染他的身体?
可是不管他是否万般嫌恶,万般愤怒,她终究是沾染了。
“是王爷给的。”
如果不是莲珏当初强行要要,她怎会服从?
“王爷难不成忘了,是属下救了王爷。”
沈梨落望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可是在莲珏看来,却是恶心至极。
他今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身无一物地睡在石头上,谁能想象他当时有多愤怒,有多羞耻。
他那么爱干净的人,那么矜贵的身躯,竟然在那种地方,跟这样一个丑八怪做了苟且之事。
只见他大手一挥,身后门随机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他和沈梨落。
沈梨落被他掐得呼吸困难,但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求他半句,亦是没有半句认错。
莲珏直接将一瓶不知名的东西泼在了沈梨落脸上,沈梨落的脸瞬间开始起泡冒烟,她想要去捂住自己的脸,却被莲珏死死踩住了手。
“本王能让你生,便也能让你生不如死。”
他厌恶地开口警告道,随即转身离去。
他之前扮成封三娘的样子,只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昨晚看到她杀人的样子,他才发现,原来,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狠毒,坚韧。
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
昨晚他只是在一边看好戏的时候看了一眼白露的人头,不曾想,白露到死,媚术都还没散尽,让他中了招。
沈梨落痛晕过去,又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醒过来,想要睁开眼睛,却听到一声轻喝:“别动。”
是谢小侯爷的声音,而此时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
谢小侯爷一边给她换皮一边无奈道:“本来不想让你承受这换皮之痛的,可是谁曾想,你竟让网页如此大发雷霆,他没有杀了你都是你的万幸了。”
谢小侯爷语气里带着无奈,沈梨落躺在床上不动,强忍着疼痛,紧紧闭着眼睛。
换皮之痛,算得什么痛。
丧亲之痛,亡国之痛,剜心之痛,哪一种不比这换皮之痛来得锥心刺骨?
“你怎的就得罪了王爷?看他发这么大火,还是头一次。”
“非礼了他。”
沈梨落回答得坦然,脸上的刀子微微抖了一下,沈梨落痛得眉头紧蹙。
谢小侯爷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没料到到沈梨落会这样回答自己。
将最后一点伤口缝合好,放下手中的剪刀和针线,取出药瓶,打开,一边给她的伤口缝合处上药一边问:“如何非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