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全果着的,衣衫只是盖在他身上而已,黎茜婷一掀,衣衫就飘落到地上了,连带着一些浓水,一同滴落在地上。
露出胸膛,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大片大片的伤口溃烂发炎流脓,脓水带有传染性,流淌过的地方周围又生出一层脓包。
更有丝丝鲜血混合在脓液中,伤口肯定是处理过,撒了些灰白的药粉,混合着脓血往外流,看得黎茜婷头皮发麻。
伤口化脓成这个熊样也不找医生看看,黎茜婷觉得这男主果然硬汉!
黎茜婷看得有点愣神,不是觉得这样有多难,只是有些恶心。
“被吓到了?”江羡钰的笑容略显苦涩。
他自己都讨厌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何况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娃呢,可他不想死,他不想仇人活的太过潇洒,愣是这样熬了一个月。
黎茜婷冷笑一声,习惯性的教育到,“你这样的人啊,就是不爱惜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不知道找个大夫看看,就这么死撑,你以为你死撑下去,死神就会心软?他是你亲戚!”
以前给那些混黑道的人治病,总也会唠叨这么几句,习惯了。
“看……过了。”江羡钰开口道。
他没想到,他的小娘子,性子如此泼辣,但这话听得人让人心里那么舒坦,下意识回答道。
完全没想到,上一个这样跟他说话的人,已经跟阎王打牌去了。
“看……看过了?”黎茜婷突然意识到她穿越了。
对方,还是一个将她碎尸万段的男主。
结结巴巴地回答我,立刻闭上了嘴巴,还把唇瓣一同缩了回去。
天啊,她刚刚是在找死吗?
她记得原著男主不仅身中数刀,刀上更是抹着剧毒,若不医治,半年之后全身化为脓水。
毒名为蚀骨毒,时间无解,但也不能沦落至此啊,也就亏得现在是冬天,不然早长蛆了。
江羡钰还以为她不相信呢。
从枕头旁边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黎茜婷,“大夫开的药。”
黎茜婷接过瓷瓶,放在鼻尖闻了下,又倒出一点涂抹在手背上,涂抹开来,再次嗅了嗅,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难道古人的药跟现代不同?
为何她觉得这一瓶药粉就是农家锅底的草木灰研磨的。
“这个……是你,亲眼看着大夫开的药?”
黎茜婷小心的问着,因为刚来这个时代,她也不确定到底这里的医术水平在哪里。
毕竟草木灰在古代确实用来止血,不过那不应该是农家土办法吗?
而且也只有小伤口,应急使用而已,怎么会作为药物贩卖呢,还装在这么高大上的瓷瓶里。
“怎么了?”江羡钰也被搞得一头雾水。
黎茜婷挠了挠头心下,抿了抿嘴,开口道,“你知道这个药是草木灰吗?医生卖给你多钱,有没有告诉你是什么草的草木灰?”
江羡钰扯了扯嘴角,他怎么会知道这个草木灰!
也对,那个人下的药,这个世间怎么会有解药呢,若是随意可解了,那还是他吗?
只是,寒心!就算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他也是被算计的那个啊。
其实,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刀剑留下的伤口一点没有愈合,反而愈演愈烈。
每日都有万蚁蚀骨般的痛,随着时间推移,无论是伤口,还是疼痛,都在加深,就连他这样不懂医的人都知道这是病情恶化的表现。
“哈哈,”黎茜婷露出一抹坏笑,“你原来被骗啦。”
看着男主略显便秘的表情,黎茜婷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她,曾经祖上就是靠中药发家致富的,所以,他们后代自小就熟背中药医理,那怕以后不做大夫,也必须会。
虽然外科大夫,她做了很久,但是中医看诊,江羡钰还是她第一个病人呢。
江羡钰平淡地说道:“这是济世堂的招牌药,名为焕肌散,你莫不是看错了。”其实心里早已有了定论。
黎茜婷愤愤不平,可以质疑她的人品,但是不能质疑她的医术!
不对,人品也不能质疑!
“需要我去锅底弄点给您老对比一下吗?恰好,现在我去厨房烧水。”
黎茜婷将药瓶还给江羡钰,趁机揶揄道,自己转身出去。
她想好了,自己治好他,就离开,他也算英雄,总不能对自己的恩人下死手吧,更不会遭女主的记恨了。
黎茜婷离开之后,屋子里只剩下江羡钰,他抚摸着瓷瓶,犹豫了。
药是他的那个爹买的,而且他爹每天都来帮他上药,有时也会念叨这个药太贵了,就算大清早去排队都不一定买得到,怎么可能是假药!
是他爹发现他不是他儿子故意骗他?可济世堂也是百年老字号,真的做黑心买卖?
可黎茜婷那笃定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
他该相信谁?
心好累!他更茫然了,江羡钰慢慢抚摸着手中的药瓶,他都是快死的人了,应该做个明白鬼。
打开瓶塞,往手心里倒了一点,定睛一看,拖着药粉的手都微微颤抖。
距离很近,他带兵打仗三年,这个草木灰的味道太熟悉了,他瞬间就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济世堂的焕肌散,确实是草木灰。
当时他就震惊了。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
“小泽,傻妹怎么跑厨房去了?”李石头蹙着眉头,略带责备的问道。
一个傻子乱跑什么,他就不能管管吗。
江羡钰心里有事,没注意到他假爹略带责备的语气,只淡淡地回道,“嗯,我喉喽有些不舒服,让她给我烧点水喝。”
“哦,原来如此。”
李石头把心放回肚子,他就是过来看看那个病秧子,是不是真的跟傻妹圆房了。
傻妹可是他给自己准备的,被那个病秧子过了病气多晦气。
傻妹虽然傻了点,可她年轻又干净,长得也不差,上凸下翘的,睡起来肯定舒服。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傻啊!
傻!一下就能吓唬住了。
没有后顾之忧啊!
那个病秧子,最好现在一命呜呼了,李石头下意识往江羡钰身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