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了,她会医术的事暂时不方便公开。
家里除了二哥以外,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在研习医术。
大渊朝的摄政王妃习医,这件事可大可小,目前云倾月还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大家会接受这件事,为了避免影响到萧景行,她还是决定将药材和器具都搬到别院。
别院里,云倾月正在按照医书上的说法,给一只小白鼠做手术。
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用沸水煮过的,她按照医书上的教程,将小白鼠坏死的组织取出,又敷上黄莲、松香等药物,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小白鼠再次活蹦乱跳起来。
“真的有用,娘亲留下的医书真厉害!”
正惊喜着,忽然有人敲门。
春桃就守在外面,原本云倾月是不想带她过来的,可今天春桃说什么都不干,无奈之下,她只能简单的帮她易了下容,带她过来。
“你找谁?”
“请问是神医的住处吗?我找昨日出现在左相府门前的那位神医。”
云倾月一听,就知道是蒋家的人来了。
她轻轻一叹,原本还以为自己昨天的计划失败,看来已经成功。
她收拾好自己,走出去。
过来的正是林嬷嬷。
“神医!求你救救我家大小姐。”
一见到云倾月,她就立马跪下来磕头,态度与昨天在府门外天差地别。
云倾月知道这位林嬷嬷是好人,当下就让开了,连忙将她扶起。
“嬷嬷别多礼,你家小姐可是用了我昨日那张药方?”
林嬷嬷连忙点头。
“用了用了,神医真的好本事,我家小姐被怪病困扰多日,一直睡不好,昨日用了那张药方,不仅睡得安稳了,竟一夜都没有痒痛,神医,求您给我家小姐看病,若您能治好她,不管您要什么,老奴都答应。”
云倾月笑了笑,吩咐春桃:“带上我的药箱,我们过去看看。”
“是。”
云倾月跟着林嬷嬷来到左相府。
蒋玉华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见她戴着帷帽,连忙起身行礼。
云倾月道:“蒋小姐不必多礼,你的病症林嬷嬷在路上已经跟我说过了,但我还需要一个细致的检查,不知蒋小姐可方便?”
林嬷嬷一怔,下意识就要阻止。
蒋玉华却拦住了她。
她落落大方的看着云倾月,笑道:“有劳女先生,既然都是女子,玉华便不再隐瞒,请先生跟我过来。”
“好。”
云倾月跟着她去了内室。
她原本以为,外界虽传蒋玉华得的是那种病,但她一个没出嫁的深闺女子,顶多也就是有些湿热,并没有外界所传那么夸张。
可检查完才发现,坊间传言竟是真的。
云倾月不由皱眉。
蒋玉华难堪的咬唇。
“不知女先生看得如何?”
云倾月反应过来,连忙让她起身,“我叫柳听,你可以叫我柳先生,或者直接叫名字,你……你最近可有接触外男?”
蒋玉华的身子猛然一颤。
眼泪瞬间滚落。
想来也是,蒋家虽比不得皇亲贵族,但在这京城之中,除了皇上和摄政王,也就只有左相最大了。
蒋玉华身为左相的女儿,即便不受宠,但想要搞清楚自己得了什么病,还是能做到的。
之前的大夫并没有诊错,她确实得了“脏病”。
蒋玉华的泪珠滚滚滑落,她凄声道:“若我告诉柳先生,我并没有接触外男,柳先生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在撒谎?是因为我放荡成性,才得了这种病?”
云倾月一愣,连忙摇头。
“不会。”
她顿了顿,想到一种可能。
但这种可能也只是个猜想,且可能性太低,她并没有说出来。
“蒋小姐不必慌张,这种病可以治,而且你现在的症状不严重,只需要按我的方子吃几副药,再定时清洗就可以了。”
蒋玉华微怔,“真的?”
“真的。”
见她态度笃定,蒋玉华稍稍放心,可紧接着又自嘲起来。
“就算好了又怎么样?我的名声已经坏了,想必你也是听说蒋家大小姐水性扬花,放浪形骸以至于得了‘脏病’,所以才给嬷嬷留下那张方子的吧?”
云倾月犹豫了下,道:“我的确听说了这件事,可我并不觉得你是传说中那样的人。”
蒋玉华诧异的看向她。
云倾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想了片刻才道:“总之你放宽心,在病治好之前,先什么都不要想,你母亲因为生你难产而死,你不为自己,也要想想你的母亲。”
蒋玉华的眼泪霎然滚落。
云倾月没有跟她说太多,教了林嬷嬷怎么熬药,怎么清洗,然后就离开了。
出去时,在两院交接的拱门处遇到一个人。
蒋玉燕看着云倾月的背影,好奇的问:“那是谁?”
身后的丫鬟冷笑,“那边请来的女医吧,呵,都得了那种病还妄想治好,简直异想天开!”
蒋玉蒋顺着她下巴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蒋玉华的小院,不由得意的笑起来。
“你说得对,她想治好她的病,的确是异想天开。”
云倾月先回别院放了东西,然后才回王府。
却没想到萧景行也在。
萧景行今日去例行巡查军营,听说云倾月跟萧泽见了面,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却不料,回府后还是扑了个空。
想到刚才暗卫来报,说她去了蒋府,萧景行玩味的勾唇。
她去蒋府做什么?
云倾月发现男人的脸色不对劲,心里“咯噔”一声。
小心翼翼的挪过去,低声道:“王爷,你回来啦。”
萧景行微微抬眸,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看向她,“听说你去了别院,还去了蒋府?”
云倾月一滞。
她知道自己行医的事瞒不过他,早在决定用他的别院时,就没打算瞒过。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知道。
云倾月想了想,点头,“景行,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萧景行眯眸。
“我要从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