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的鞋也是湿的,怕弄脏了这昂贵的地毯惹得傅译禾不快,沐遥迟迟没有走上去。
“行了,别杵着了,进来吧。”他道。
听见这话,沐遥也没有在推辞,谢过傅译禾后踩着那软软的地毯走了进来,在这洁白的地毯上留下了几个明显的泥印子。也没有继续往里走,她规规矩矩的缩在角落里。
傅译禾就这么懒洋洋的躺着,换了个姿势右手撑着自己脑袋,左腿弯曲踩在垫子上,凤眼直直看着沐遥,眼里有着几分不怀好意。
只见他抬起左手,纤长的食指对着沐遥勾了勾,悠悠道:“过来。”
沐遥没有多大反应,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像嫖客一样,但是又比一般的嫖客美艳妖娆千百倍的傅译禾,无比平淡地道:“千岁爷有何事?”
这话顿时惹得傅译禾不快了,他面上一沉,目光幽冷地看着沐遥,“本督再说一遍,过来。”
感觉到这人生气了,沐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是上位者,一向都是说什么下面人就必须干什么的,知道惹怒他自己也没有好下场,所以直接过去了。
来到傅译禾身边,沐遥没有接近他,而是选择和他保持了距离,顺从的跪在他身边。
傅译禾对这般乖巧的沐遥显然是很满意的,薄唇勾起一抹笑,眼里也添了几分惑人之色,伸手拉住了沐遥的手腕,速度快的让沐遥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倒在他怀里了。
只是稍稍愣神,沐遥立马恢复如常,冷声说着:“千岁爷这是作何?”
“作何?”傅译禾轻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而后手指在沐遥的后背游走着,感觉到沐遥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他笑得更开心了,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
“你猜本督想要作何?”他反问着。
被傅译禾这么一弄,沐遥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她也顾不得什么,转身一把抓住傅译禾不安分的手,说着:“千岁爷自重!”
而后就想要爬起来。
被这冰冰凉凉的小手抓住,这显然对傅译禾来说是这几年最有意思的事情了,随着他地位的不断升高,这些年来还没有一个人敢主动触碰他的。
眼底的玩味之意越来越浓烈了,他一向是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要,沐遥此番不让他做他偏就是要跟她反着来,被沐遥钳制住的收忽然一转挣脱开来,再一次拉住了沐遥,这次直接他把她拽到自己怀里,搂着她的肚子,紧紧的禁锢着她。
她是真的很瘦,身材纤细的紧,不过好在该有的也都有,肚子上仅有的那么点肉也是软乎乎的,像是发酵好的面团一样,这么抱着倒还真有几分舒服。
想着,他的手在沐遥软乎的肚子上一捏,抓起了一把肉。
倒不是沐遥胖,而是这人手劲儿实在大,狠狠抓下去就是一把,疼的沐遥眼泪花都要出来了。
好像只掐一把不够过瘾,傅译禾松开手在在沐遥肚子上像揉面团一样的揉了揉,好似这样可以把沐遥的肉在弄松软些一样,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狠狠掐了一把。
这一下用的力更大了,沐遥差点没跳起来,一巴掌就朝着傅译禾的手背拍去,“啪”的一声无比清脆,就见着傅译禾白皙的手背上出现了一个红印。
虽然这一巴掌不疼不痒,但是他九千岁的威严却不容挑战,他冷声道:“小兔崽子,你找死是么!”能够给自己当玩具这是泼天的荣誉,这个小兔崽子竟然还敢打他!简直是反了天了!
“放开!”沐遥同样冷着声音说着,她今天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上了这辆破马车,她早该想到傅译禾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还送她回去,要知道会是这样,打死她她都不会上来的!
感受着在自己怀里乱动的沐遥,听着她无比生气的话,不知怎的,傅译禾突然心情大好,好像别人不高兴他就很高兴一样,笑得比妖邪还要惑人,他那一双被胭脂点过的凤眼里透着狡黠和戏谑,慢慢凑近沐遥的耳旁,压低声音说着:“本督,可最听不得拒绝。”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耳边,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沐遥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到关于傅译禾的那些不好的传闻,她整个人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控制不住的在心里暗骂一句。
“死太监!”
不过他的这一句话也是给她提了个醒,她瞬间就没有再挣扎了,乖乖的待在傅译禾的怀抱里一动不动。
想必他就是喜欢这征服的感觉,她顺从,那么这人也就对她不感兴趣了吧。
可傅译禾是什么人,见沐遥不再反抗就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注意,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玩具,他又怎么能够轻易放过,一只手扣住了沐遥,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细嫩的脸蛋,轻轻的靠近她。
感觉到身后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沐遥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把那张墨玉桌踢翻了,就见装着食物的盘子掉在地上,食物也散落一地。
听见那“砰”的一声,傅译禾心里一跳,顿时觉得不妙,一把将沐遥推开,直起身来,待看到羊毛地毯上散落着各种吃食时,从他身上散发出一极为阴狠凌厉的气息。
傅译禾忽然气息一变,沐遥顿时觉得自己的处境不妙,还不待她反应,就见傅译禾已经捏住她的脖子,整个人气愤不已。
“你找死么!”他无比愤怒的说着。
随着他的手不断地收缩,沐遥感觉自己能够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感受到从傅译禾身上带来的杀气,她毫不犹豫的拔下发簪冲着傅译禾扎过去。
但令她失望了,这发簪来到傅译禾脖颈旁时就像是扎进了一睹无形的墙里,让她根本没办法再往前进一分。
看着这个人竟然还有胆子想来杀他,傅译禾冷眼睨着沐遥,“想杀本督,你还嫩了些!”
话落他捏着沐遥脖颈的手往前一送,沐遥整个人撞在车壁上发出一声响,背后的疼痛也让她皱起眉头,默默问候了傅译禾全家。
常在是把里面的动静听了个明白,但他也没有打算说什么,毕竟主子没有下令让他把沐二姑娘带下去杀了,那他就呆着就好。
沐遥坐在原地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好让自己能够尽快从之前那种快窒息的感觉中得以缓解,眼睛直直地看着怒不可遏的傅译禾,防着他再度攻击自己。
这个男人,果真不好惹,脾气也阴晴不定,方才还在嬉笑,可自己才弄脏了他的地毯,他立马就想杀了自己,传闻说的也没错,他确实是暴戾的,这会儿她也深切的体会到了为何那么多人盼着他死,这么个讨人厌的死太监,果真还是消失比较好!
空气好像就这么沉寂一下,一时间无人说话,整个车厢里充满从傅译禾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
沐遥也不认错不求饶,就这么坐着看着傅译禾,承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面上丝毫没有畏惧。
而傅译禾许是习惯了别人跪地痛哭流涕的求饶,这会儿迟迟等不来沐遥的反应他更生气了。
“小兔崽子!竟然还不来求我!真是好得很!”傅译禾生气地看着沐遥,心里默默念叨着。
一双深邃的眸子越发地幽黑了,薄唇轻抿着,半晌后,他吐出一句。
“跪下!”
傅译禾原本是想着既然这个兔崽子要鼓着这股劲儿,那么他就狠狠地粉碎她的自尊。
可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沐遥完全没有犹豫直接就听话的跪下了。
没有不甘,没有反抗,更没有生气,他就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不疼不痒但心里就是不舒坦!
看着他被自己气得不轻,连高高在上的气势都有些挂不住了,沐遥心里暗爽不已,她方才就是故意气傅译禾的,想必他想看到的是自己的尊严被他强权击溃的那一种快感,但她就是不给他,他说什么,自己就顺从的做什么,她就是要看着傅译禾闷怒的样子!
傅译禾这会儿真的是恼恨不已,看了看掉在地上已经不能吃的那一盘蜜肉干,他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他今天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让沐遥这个兔崽子上他的马车!
不过他一向是别人让他不舒坦他就让别人更不舒坦,所以他沉声喊了一句。
“停车!”
常在是一直在关注情况的,听见主子的话立马赶了过来,心里想着这沐二小姐今日怕是要香消玉殒了,想想他还觉得有些可惜。
马车里,傅译禾凌厉如刀锋一般的眼直射沐遥,而后他上前,在沐遥的注视下提着她的领子拖着她将她从车上拖了出来。
被提着领子的沐遥现在像一只被揪着后脖颈肉的小狗崽一般,她现在还有点懵,若不是看着自己悬空起来了,她恐怕会觉得自己在做梦呢。
饶是常在这样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督主提着沐二小姐这是要干什么啊?
稍稍侧过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车内,就见着那散落一地的蜜肉干,常在才明了了几分。
怪不得主子会生气,这蜜肉干可是主子最喜欢的零食,用顶好的牛肉为原料又用了七七四十九种繁杂的工艺才制作成的,每一条可都是精品,也因为制作起来步骤太多,用时太久,所以每两个月才能送过来一斤。
七日前刚好送来了这两个月的份,但是很快就被督主吃了只剩这下这最后一盘,今天还被沐二小姐打翻了,那么就意味着督主未来这几十日都没肉干吃,也怪不得督主会生气了。
沐遥可不知道其中真相,只以为是自己把地毯弄脏了,但她若是知道害自己险些丧命的只是一盘肉干,她可能会当场气死。
就听着傅译禾冷哼一声,手上一松,沐遥吧唧落到了地上,摔了个屁股蹲,好在这会儿雨也停了,这里也没有太多的积水,所以她还算好,不是很狼狈。
但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从车上扔下来,饶是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说实话,打死她她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九千岁提着领子从车上丢下来,但仔细想想又有些生气,自己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谁这么对自己呢!
越想越气,这十几年练就的好修养在今日遇到傅译禾之后全面崩裂,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沐遥赶紧深呼吸了一下把心里的火气压了下去,恢复了平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收拾了这个九千岁!
常在见状赶紧把沐遥扶了起来,也没有多嘴说什么,回头冷眼扫过那群在看戏的太监和侍卫,就见那些人齐齐低下了头。
傅译禾把沐遥丢下去后就臭着个脸一言不发的回了马车里,越看那张地毯他越生气,索性直接把地毯抽了丢了出去,负气的喊了声。
“继续走!”
常在这会儿可没工夫管那张落在地上脏兮兮的羊毛地毯了,走?走去哪?他完全愣住了,督主这么生气,是要回千岁府还是继续去定远侯府呢?
一时拿不准,他便试探的问着:“督主,还去定远侯府么?”
那知传来的是傅译禾无比暴怒的声音,“去定远侯府!混账东西!”最后这一句到真有些让人分不清骂的是常在还是沐遥了。
常在是很久没见主子这么生气了,不由的哆嗦了一下,给车夫一个手势,车又再一次动了起来。
看了一眼沐遥,常在心里还有几分敬佩之色,能让督主在这么生气的情况下都没有杀了她,这个二姑娘,果真了得!
手做请状,常在对着沐遥道:“二姑娘,走吧……”
沐遥点了点头,面上没有丝毫的羞赧之色,跟着车队行进着,仿佛自己屁股上那一个泥印子完全不存在一般。
而远在车队最后面的湘筠抱着伞和那一堆被打湿的信,小声的抽噎着,丝毫不知道自家姑娘刚才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