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齐后,忙拉着秦戮随仆人来到前厅里。
林一诺双用置前,站着一动不动。
“小姐,跪下请安!”
“啊!”她愣了下。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没有人教过她三拜九叩啊。
坐在右手的相府夫人,左手边坐着秦相爷。
“爹娘,那么早就把人叫醒,还没睡够呢,请安就算了吧。”
“戮儿,不可无规矩,国不可无法,家不可无家规。”相爷一脸严肃地说道。
看来这个将军府的小姐,也不像皇上殿内说的那么好,知书达理,大家闺秀,外慧内中,都是夸出来的吧,不能她个下马威立下规矩还得了。
“老爷,要不就算了吧!”倒底是夫人偏向儿子。
“无规矩何以成方圆。莫非,这些请安礼仪将军府都没有教过?”相爷眼睛严厉地扫了一眼她。
绿儿相适宜的端来两杯茶水,林一诺硬气的想,“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吗,攻心计我看多了。
虽然憎恨苏姨娘,但关系将军府的脸面还是要做了。
她端起茶水,双膝下跪,“给爹娘请安!”
夫人接过她手中的茶,顺手把一对碧绿碧绿的镯子给了她“这是我们秦家祖传下来的,今天就传给你了。”
“这……”
这镯子看起来就是不菲之物,价值连城。
“以后啊,我们秦家就靠你开枝散叶了。”夫人倒是和蔼。
“姐姐,拿着呢,这可是我们的传家宝呢,我让娘给我看一眼她都不舍得呢!”
“老爷。”夫人轻声叫了相爷一声。
“那就拿着吧!”
请安后,四人一起坐在餐桌前。
“秦管家,少夫人刚来,把我们家规矩说说。”相爷说道。
“少夫人,每次餐前,都要等相爷和夫人上桌了才能吃,他们不动筷,你是不能动的,吃饭要斯文,不可有吧唧声,相爷和夫人的饭是你要帮着盛的。”管家有条不紊的说着。
林一诺的心咯噔一下,这个规格不是专给我定的吧,那丫环要来干嘛?
似看出她的心思一样,管家解释着,这是老爷为了培养小一辈尊师重道而定的。
她想出起自已在家里,虽说不是什么大小姐的日子,也没有给人像仆人一样差唤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吃罢饭,她一肚子气的回到屋里。
看来相府的日子还不如将军府呢,将军府是有些勾心斗角,但没人管着她啊,自己最受不了人束手束脚的了。
简直是从这个狼窝掉到另一个虎窝了。她为自己的决策失算懊恼着。
“姐姐,是不是今天爹娘让你生气了?”
“出去!”想到相爷的规矩多多,心里莫名其妙的烦燥起来,不由自主的对着秦戮吼道。
转身走出了房门,林一诺平复了下心情,透过窗户,看到秦戮正落莫的蹲着,手里拿着棍子在划来划去的。
她心里一阵难过,自己做的什么事啊,大人的事怎么能牵扯到孩子呢,心里都在鄙视着自己这个做医生的。
“戮儿,刚才姐姐吼你,你怪姐姐吗?”
“姐姐,是我不好,没有本事保护好姐姐,让姐姐为难。”
“姐姐答应你,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林一诺是一个行动派,第二天的时候,就马上着手写了药方,让绿儿到仁和堂抓药。想到现在嫁到相府,再没有将军府煎药方便,但让绿儿和老药师商量,她出卖一些方子,药阁一次性买断,这样省了不少麻烦,老药师也同意了,她的荷包渐渐鼓了起来。
绿儿隔一段时间就到老药师那里去,顺带把药方带出去,回来把配好的药拿回来,没有人知道。
一天夜里,刚要躺下的时候,窗户传来一声响声,林一诺并没有起异心,相府保卫森严,难不成有刺客,就是有,苏姨娘不会笨到跑到相府来刺杀我吧,就安心的睡下了。
秦戮却披上外袿,和她说,“姐姐,我去看下。”
他和宴铵约好的暗号,这么晚来,宴铵肯定查出了什么。
黑暗拐角处,宴铵闪了出来。
“可有什么发现?”
“绿儿姑娘去的药铺是仁和堂,抓的药都问过药师了,没有问题。每次去药铺,老药师都会给绿儿姑娘一大笔钱,我威胁他才说是太医卖出的方子。”
“有意思,自己这位夫人是不够钱用吗,用得着抛头露面的赚银子,她又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秦戮在心里想着。
“少爷,要不要下次的时候威胁下绿儿?”
“不用,任由她们来好了。”
“还有一个是,那天大街上救的那位姑娘,也是到仁和堂卖药的。老药师说,和绿儿姑娘是一起的。”
“确定吗?”
“确定,药师说最开始是绿儿先来,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是一个村子的人感染病毒,他束手无策,后来是那位姑娘拿着药来的,因为蒙着面,可惜也没有看到那女子的庐山真面目。”
“看来,救的那位姑娘就是自己名誉上的娘子了。”秦戮心里一阵高兴,误打误撞的姻缘。
好像自己家这位娘子,身上藏了好多秘密,不急,总会一层一层慢慢解开的,一天不行,一个月,一年,甚至余生,我都可以慢慢等。
他转身回房了,“姐姐,是一只……。”
床上的林一诺,早已睡着打起了呼来。
看着床上的可人儿,他一阵心疼,“一个闺中小姐,孤零零的弱女子,什么时候学会的坚强,外表下的她,已褪去一身的刺,应该也想有人疼爱吧。
秦戮修长的手指拂过她光滑的脸,“后面的日子,尽我所能,让你心无所忧。”
他再次走出房门,暗中的宴铵闪了出来。
“再次查探清楚,少夫人在林府的一切事宜,不可漏掉一件。”
“是。”随即没入了黑暗中。
本来说好是三天回门的,但林一诺一想到去将军府,苏姨娘母女两肯定要为难她,就和夫人说不舒服拖着不去。
一个星期了,夫人已经来催了她几次了,说再不回门,将军以为是相府的人不让回,丢的是相府的脸面。
她撑不住了,打算今天上午就出发到将军府,吃过午饭就回来。
听说她要回府里,秦戮可高兴了。
“姐姐,娘说了,回去不能丢了我们府里的脸面,你看,这些都是娘给你准备的,鹿茸,当归,这些布料,还有这些胭脂花粉……”
看起来比自己陪嫁的还多。
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后面三四辆车里,都是夫人备置的礼物。
“小姐,大小姐回门了。”奶娘一路小跑着,气喘吁吁。
“回来就回呗,用得着跑那么快吗。不会是你拿了人好处吧!”
被林舒言怼了一句,奶娘老脸一红:“这不是大小姐出嫁第一次回门吗?”对这位小姐的尖酸语气,奶娘还是了解的。
“都和谁回来了?”
“就姑爷和小姐回的。”
“走,看看嫁的傻子长什么样。”
远远地,她看到门口上正站着两人,正是林一诺和相府小公子——她的姐夫。
“哟,姐姐,你这是来吃午饭的呢,这么准时。”
“这位,就是我姐夫了吧?”看着眼前的英俊面孔,想着如果不是个傻子,谁会让给你。
她不理会林舒言,“我是来探爹的!”想着狗咬了自己一口,总不能也去咬回狗一口吧。
“我应当喊你什么呢,论辈分,你要喊我姐夫才对,说了那么多,自始自终,你都没有喊过吧,和你林大才女温婉的形象并不符合啊。”
“你,“对着传闻中痴傻的人喊姐夫,她实在喊不出来。
但看他说话的语气,并非痴傻之人,难道传闻有错?她心中疑惑起来。
“那是你目中无我这个姐夫喽。只是不知林小姐读的四书五经到哪里去了?”秦戮并不卖帐。
看着林舒言吃扁的样子,他就开心。
在拜见岳父和苏姨娘的时候,秦戮都是彬彬有礼,礼貌有佳。
这些举动让将军府众人不解,却也不敢怠慢了。
让林一诺扬眉吐气了一番,心想自己亲自煎熬的药有点成效了,不虚此行啊。
本想在府里吃饭的林一诺,再也没有味口,借口府里有事放下礼物就走了。
目送着两人背影,林舒言眼睛都要盯出血来了。
“爹,不是说相府的少爷是痴傻的吗,这不好好的吗?”
“不行,这门婚事本来就是我的!”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言儿,你想怎么样,不要胡来。”苏姨娘担心的叫道。
“娘,我们都被骗了,是别人骗了我们,你看,林家少爷这样子,怎么像是痴傻的呢。”她后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不管怎么说,是我们先骗的了诺儿的,如果不是你说自己不嫁,怎么会有这事呢。”林宏深也在为大女儿高兴,不管怎么说,女婿是好的,哪个女儿不是嫁。
“不,爹,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一定要抢回来。”
林宏深看到眼前的林舒言好像失去理智一般,让人害怕。
“就这样,谁也不要多说,再闹下去给皇上知道了,我们真要犯欺君之罪,此事到此结束,以后谁也不准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