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愈后,萧兰骨连续两夜半夜出没,把书院的各个角落、环境地形摸得透透的。
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父亲说,二十年前夜狂失踪,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龙尾山,也就是天潢书院。
那么,有两个最大的可能性,其一,夜狂在天潢书院出现后,然后去了别的地方。其二,夜狂一直藏身于天潢书院某个秘密的地方。
她要做的就是查探天潢书院,夜狂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父亲还说,务必抓紧时间,再过一阵子,知道夜狂还没死的人会越来越多,来天潢书院找夜狂的人也会越来越多,那时候就不妙了。
萧兰骨尽可能地在夜晚行事,可是也没办法每个夜晚都去查探。
不过,有些事她必须做,否则意难平。
阮楚楚说,龙渊国太子慕渊沉不近女色,而且不让女子靠近七尺之内。
萧兰骨恨恨不平,他怎么不近女色了?
第一次在灵州城流泉茶楼相遇,他不仅拽着她潜入水池,还强吻她,掐着她的脖子。
说好的不近女色吗?
太可恶了!
“就没有哪个姑娘耍手段接近他吗?”她撇嘴。
“当然有,不过下场都……”阮楚楚乐不可支地笑。
“快说快说。”萧兰骨催促道。
去年秋冬,有四位官家小姐飞蛾扑火,非常的勇敢。
第一位官家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说要为慕渊沉献舞,结果是:他让她在学房前一直跳一直跳,跳满六个时辰才能停,不少吃瓜学子围观,议论纷纷。
第二位官家小姐假扮病西施,与他擦身而过之际忽然晕倒,而且巧合地倒在他怀里,结果是:他忽地扬手,她像一个人肉弹球被拍飞,挂在树上。
第三位官家小姐亲手做了精致可口的糕点,热情地献给他,结果是:她还没说完一句话,就被自己做的糕点噎得半死。
第四位官家小姐端着高贵冷艳的范儿从他身边走过,手里拿着的丝帕忽然飞了,正巧飞到他的脸上,结果是:那些对他暗许芳心的姑娘们把这位官家小姐暴揍了一顿。
萧兰骨摸着下巴琢磨道:“慕渊沉为什么不近女色?”
那日在流泉茶楼,慕渊沉是脑子抽了还是被门夹了?
“谁知道呢?”阮楚楚抿嘴,“我也是听说的。在这之前,想接近他、勾引的姑娘,更是不计其数,但都没有成功。”
“我知道了,他是断袖。”萧兰骨突发奇想,对,一定是这样。
而那日,慕渊沉强吻她,只是给她渡气。
阮楚楚一脸的不可思议,“不会吧。”
萧兰骨高深莫测地眨眸,乌沉沉的眸子狡黠地转了两圈。
慕渊沉,你准备好接招了吗?
又过了一日。
落日熔金,暮色渐笼。
皇子、公主们不喜欢食房的拥挤、喧闹,会单独开小灶,而大多数学子会到食房用膳。这时,不少人端着饭菜站在外面围观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
这位公子约莫二十出头,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只穿着单薄的青衫,让人惊叹的是他的容貌,有着六分女子的阴柔秀美,雌雄莫辨。
有学子问道:“公子,你不是我们书院的吧。”
“不是。”这位公子声音轻柔,有点害羞。
“你是来找人的?”
“我的确是来找人的,找龙渊国太子。”
“啊?”围观的学子们惊奇得不得了,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你找龙渊国太子有什么事?你与他相识?”
“算是……相识。”这位公子垂了眸。
萧兰骨从人群里适时地钻出来,明眸滴溜溜地转,“龙渊国太子不会来食房用膳,你在这里等到天黑也没用。你叫什么?你可以去海棠小筑找他。”
有个学子道:“没有龙渊国太子邀请,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海棠小筑。”
“既然他与慕渊沉相识,他去海棠小筑找人也没什么不妥吧。”她说道。
“我叫子涵,家里清贫,在灵州城一家茶楼当煮茶师傅,挣点银子养家糊口。”
子涵的声音轻轻软软的,有五六分女子的娇柔,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萧兰骨忽然感觉有一阵冷风从身边扫过,冷嗖嗖的。
没想到子涵这小子演得这么好,演技比自己还要炉火纯青。
嗯,以后要重用他。
男学子们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我的老天爷,这位公子莫不是那种伺候人的?
“慕渊沉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你到底有什么事找他?”萧兰骨配合地追问。
“我与太子殿下的事……当真不好明言,不过,我被东家赶出来,没人愿意请我做工,为了养家糊口,为了下半辈子,我一定要见到太子殿下。”子涵的语气十分坚定。
“不好明言?到底是什么事?”她眨巴着眼,故意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还用问吗?”有学子爽直地打趣,“慕渊沉在茶楼宠幸了子涵。”
部分男学子心照不宣地笑起来,哈哈大笑。
子涵鼓足了勇气,点头道:“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到茶楼品茗,我在一旁煮茶伺候。太子殿下见我长得眉清目秀,就把我带到里间,要我伺候他沐浴……”
说着,他低了头,更加羞涩。
那表情,那容色,当真是我见犹怜。
众人讳莫如深地笑,有人窃窃私语,原来慕渊沉不近女色,那么多姑娘费尽心机地勾引他,他都不为所动,是因为,他喜好龙阳。
萧兰骨心里暗笑,“你来书院找慕渊沉,是想跟着他?”
“我自知出身寒微,不配伺候太子殿下。可是,若太子殿下不要我,我就没活路了,我一家老小怎么活下去?”子涵又委屈又愁苦,“只要能留在太子殿下身边,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慕渊沉有心安置你,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高高在上,若他真要始乱终弃,你又能怎么办?”萧兰骨无奈地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