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杜南伊难得安静,谢隽还有些不习惯,朝着她礼貌地行礼问候。
杜小姐,不知道你的身体可好了一些?
杜小姐,我们公子可是刚刚才回城,都没有回家,见你们杜府来请,立刻就来了!
谢隽的书童大概是怕杜南伊又出言羞辱他们公子,忙先维护着,虽然您受伤,跟我们公子也有关系,但,您,出手轻点。
不能打脸,我们公子的脸也矜贵着。
杜小姐,您要是实在生气,打奴才也行,奴才皮糙肉厚,抗打!
瞧着书童做出被打的准备,洛北笙抽搐嘴角,想着原主的性子,好像是要拿谢隽出气的。
谢隽见洛北笙看向自己,蹙了蹙眉,且她忽地恬静起来,难得抬眸看向她。
杜南伊虽然是京城第一女霸王,但她的脸确实可以称为国色天香。
不过,右边脸红肿得有些可怕,额头缠着白布,瞧着有几分可怜。
想着她受伤确实跟自己有关系,谢隽便赔罪说:杜小姐遭罪,谢某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杜小姐要打要罚,谢某无话可说。
洛北笙翘了翘,起了玩心,谢公子真的任我打骂?
谢隽知晓杜南伊的性子,但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子,即便不喜欢,但该礼让的,他也会让。
且杜南伊嚣张跋扈惯了,从未被人打过,可她却是挨了一耳光,脑袋也伤成这样,心中有气很正常。
只是看着她脸上红肿的巴掌印,谢隽却是拧了拧眉,再如何,男子也不该打女子的脸。
那越国公世子……
杜小姐要打要骂,在下甘愿受着。
洛北笙见谢隽还真摆出一副任她打骂的样子,扬了扬眉,又松了松筋骨,朝着谢隽走去。
那书童见杜南伊真的朝着他们过来,听着骨头的脆响,有些瑟瑟发抖,他们公子娇弱着呢,哪里能扛得住这个女霸王的拳头。
他便挡在公子面前,却被谢隽推开了,杜小姐,你有气便撒吧。
公子!
书童着急地喊着,又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想着自己应该多吃点的。
不然待会儿公子被打趴下,他都没有办法扛着回去。
我不打你。
谢隽微怔,看着眼前的女子,稍稍有些奇怪,但想着从前杜南伊也从未真的出手打过他,顶多就是言语粗俗。
想着她受了伤,但嘴巴没事,便说,骂也可以。
骂好,反而他们公子又不是没有被杜南伊骂过,总比挨打强。
书童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带着窃喜,但又听杜南伊说,我也不骂你。
呀,不打也不骂?杜小姐这是转了性子?
屋子里的婆子也愣了一下,她们老夫人还担心小姐不够出气,让她们过来帮忙揍人呢,可不打了?
这袖子白白撸起来了。
瞧着他们都面带惊愕,还觉得不可思议,洛北笙只是坐着谢隽旁边的椅子上,学着杜南伊不可一世的样子,睨了一眼谢隽跟他说。
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谢隽说得很干脆,可以。
洛北笙笑了笑,果然跟君子说话就是简单,便问,谢公子,你最讨厌做什么?
谢隽虽然困惑,但还是如实回答,不喜欢抄写家规。
想着谢家几百页的家规,洛北笙乐了一下,很是满意地说,行吧,那谢公子就抄写一份你们谢家的家规给我。
谢隽拧眉,但也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了。
书童却是暗自咬牙,觉得杜小姐真是好狠的心啊!
亏得他觉得杜小姐忽然变得善解人意了呢,果然杜小姐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野蛮女子!
就会变着法子欺负他们公子!
几个婆子听着,将袖子放下来,还是她们小姐会欺负人,不喜欢什么就要他做什么,多么折磨人啊!
有她们老夫人的真传!
杜小姐,第二个要求呢?
听着语气似乎着急,洛北笙若有所思,她找谢隽来,可不是逗着他玩的,是要套点消息。
本小姐听说长月将军手上有一个武器,名为炽焰鞭,本小姐要那个!
这……
怎么?不行?那长月将军不是你的表妹?一个武器而已,难道她还不愿意给你?
谢隽听着长月将军四个字,却是面色变了变。
他想着自己收到的消息,心又沉了沉,消息说长月将军中了埋伏,误入狼群。
可具体的消息没有传来,或许只是谣传。
舅舅她们应该不会有事,镇北王府哪会那么容易全军覆没呢?
可……
喂,本小姐跟你说话呢?
见谢隽出神,洛北笙也是眼眸一动,难道是有消息了?
那长月将军打了那么多胜仗,缴获了不少好宝贝,区区一个鞭子而已。
书童见杜南伊紧紧逼着她们公子,忍不住道,杜小姐,北塔人压境,边疆战事紧张,且还有北戎族作乱,都杀进了北疆城,镇北王府被困,现在都生死未卜呢!我们公子上哪给你们要什么鞭子!
而且,长月将军
青豆。
书童见谢隽皱眉看过来,知道自己失言,忙闭嘴,这些都是军务,哪能随口说出来。
洛北笙却是面色骇白,心沉了沉,北戎族竟然杀进了北疆,怎么会,她死守住了城门啊!
她将北戎族引了出去,不然她如何能中计,如何能被狼群撕咬而亡!
可是北疆竟然失守了!
她的父亲呢,兄长呢?
不可能,父兄绝对不可能出事!
可究竟是谁开了城门!
没有她的命令,谁又能开城门!
城门一旦打开,城中数万的百姓不就!
洛北笙的心颤了颤,她不敢想象,很想朝着谢隽逼问北疆的情况,但理智让她冷静下来,她现在已经不是洛北笙了,她也没有办法现在去北疆。
谢隽见杜南伊的面色似乎很差,想着她的伤势,便劝着说,杜小姐,你先休息吧,鞭子的事情,我会尽力的,只是北疆战乱,等长月将军凯旋归来,我再帮你跟她要鞭子,长月将军向来大方。
洛北笙呆坐,不会凯旋归来,这一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