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听着,面色变了变。
这死丫头的母亲,可是临王府的郡主,惯来骄横,尤其最宠爱一双儿女。
若不是这死丫头先前一直护着她们二房,就郡主那个护短的性子,早把她们打个千百遍了。
可现在,这个死丫头这么说,是不准备再护着二房,要向她的母亲告状了?
难道真如采儿说,这个死丫头遭受一劫,真的变了?
这怎么能!
没有这个死丫头的银子,她们二房的开销从哪里来?
二太太越想心中越是焦急不安,但看着洛北笙,却依旧柔声。
南伊啊,你误会了,婶婶本来也不想厚着脸皮毁约,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二太太抹着眼泪,在院子里哭泣,反正这个院子里基本都是她的人,只要她一声令下,也不会传出去什么。
这不是你二哥哥被抓到京兆府了,这京兆府尹大人便是谢二爷,他最是喜欢博弈,若是能将棋谱送给谢二爷,你二哥哥才有能无事。
洛北笙听着,倒是忽然开口问了,二哥哥又被京兆府抓了?二哥哥怎么这么喜欢京兆府尹?
谁会喜欢京兆府尹!
不对,这个是重点嘛!
南伊啊,现在你二哥哥只能靠你的棋谱救命了。
洛北笙见她们哭得这么伤心,皱了皱眉,二婶婶,我也没有说不给你们棋谱,只是……”
她挥手,让红桃将她们二人的契约拿来,指着上面的手印说,只是这白纸黑字写好的,我和二妹妹还按了手印,毁约可不是我们这种人家做的出的。”
“二婶婶,原先那宝石我可是不愿意换的,我哪里知道二妹妹自己拿错了宝石。
“现在,只要你们能拿出来二十万两,我立刻把棋谱给你们。
二太太听着,面色变得难看,她哪里来的二十万两,把她的首饰全卖了,也凑不齐啊!
这些年从杜南伊哄骗来的银子都给他们老爷打点了,哪里来的银子!
可见杜南伊真的生气了,二太太又气又急,给了杜嘉采一个眼神,杜嘉采咬了咬牙,又抹着眼泪朝着洛北笙道歉。
长姐,都是我的错,长姐怎么打骂我都行,求长姐把这个棋谱还给我,往后长姐想要什么都可以。
见杜嘉采哭得这么伤心,像是自己在欺负她一般,洛北笙却也是委屈地说,二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这东西是你自己要交换的,契约也是你签的,我可有强迫你?
可现在你哭着求我,我若是不给你,岂不是又得给我扣上心狠手辣,虐待妹妹的名声,我若是给了你,那你我之间签订的盟约岂不是就是个笑话?
见洛北笙气呼呼地,二太太懵了一下,这蠢丫头如今究竟是怎么了?
不但聪明了不少,说话有理有据,最关键的是,她们都好言哄着了,她竟然还不答应!
杜嘉采看向气愤的洛北笙,却是想起来她是要将棋谱送给辰王的,便哄着洛北笙说,长姐,我那里还有琴谱,辰王殿下不是喜欢琴嘛?
洛北笙的神色明显松了松,犹豫道,琴谱不行,不过你拿那幅画来,我可以考虑一下。
二太太听着,才明白这死丫头不肯给她们,原来是为了把棋谱送给辰王,便让杜嘉采赶紧将画拿来。
杜嘉采哪里愿意,她可是抱着那幅画才能入睡的。
见她们母女争执,洛北笙揉了揉眉心,她脑袋上的白布还没有摘除,瞧着面色还是有些苍白,疲惫地说。
二婶婶,二妹妹,既然你们没有商议好,就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要休息了。
二太太见洛北笙怎么也不肯将棋谱拿出来,心中气狠了,可她也不能把棋谱抢出来。
不对,抢?
二太太心中有了主意,顿时收住了眼泪,又朝着洛北笙叹气赔罪,都是你二婶婶急糊涂了,既然是你跟采儿签订的条约,自然不能反悔了,不然岂不是言而无信。
杜嘉采怔了一下,看向二太太,就见母亲给她使眼色,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也道歉。
长姐,是我错了,还望长姐能够原谅。
既然二婶婶和二妹妹知道人要言而有信,我自然不会生气。
二太太总觉得洛北笙这话别有深意,但也没有多想,带着杜嘉采忙走了。
红桃见二太太她们就这样走了,还很是意外,可想着每次她们要的东西,哪一样没有从她们小姐这里得到。
洛北笙却是晒够了太阳,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等收拾完了这贪心的二房,再把这个院子的人也顺道收拾了。
她得再出去一趟,待在府上,什么消息都探查不到。
晚上,院子中突然闹腾起来。
咚咚咚——
抓贼了,抓贼了!
啊,不是我!
红桃一早听着洛北笙的吩咐,在屋子里守着,果然见有人影靠近。
等人影拿到了东西,就立刻敲锣打鼓。
那人影吓得一哆嗦,尖叫了一声,吵闹的声音在院子里骤然响起。
小姐,绿橘竟然敢偷小姐的东西!
洛北笙穿好衣服,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脸上还带着惶恐不安,瞥了一眼被她偷的棋谱,眼中欣喜,面上却是皱眉。
这么晚了,我实在不想打扰祖母父亲休息,可府上竟然出现盗贼,后宅里怎么能出现这样卑劣的事情!
来人啊,去请祖母身边的顺妈妈,就说我这碧水间出了贼。
丫鬟一听是顺妈妈,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不是,小姐,我不是贼,我没有!
你都被我抓个正着,竟然还狡辩!
红桃叉腰,很是气愤,指着绿橘就骂,我们小姐待你也不薄,你竟然做出这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你对得起我们小姐嘛!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绿橘可是跟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走得很近!
洛北笙扫了一眼都出来的下人,哼了一声,声音轻缓,可却带着冷冽之气,让人听着发颤。
本小姐这里可容不得欺上瞒下,不忠不义的下人,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在谁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