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趴在她怀里不安分的挥动着小爪子,勾着她的头发在手里拽着,她继续道:“我从小过的啥日子你不清楚?不是没吃过苦受过罪,但凡日子能过的下去,我能走这一步?你以为就你知道离过婚的女人不容易我就不知道?我带着知知从家里跑出来找你,也没有想倚靠你,只不过是想着叫你一声哥哥 你上了这么多年的学看看能不能给我拿个主意能摆脱那样的生活。吃饭是许律师给的钱,你从头到尾没有问过我一句事情缘由,就因为陈家人去闹你们嫌丢人随随便便给我盖帽子。从昨天到现在你连个面都没有露,不管我一个人带着知知能不能行,不管我出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钱 ,吃没吃喝没喝。魏国安,人心都是肉长的,你长心没有?”
一口气噼里啪啦说完,魏微微只觉得难受的不行,好像有一只大手紧紧的把自己的心揪起来了一样。
她吸了吸鼻子把在眼眶里打转转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转身把知知放床上,将晾的尿布胡乱的往背包里面一塞,抱着孩子就朝外走,连围巾都忘记了围。
魏国安站起来去拉她:“你干啥?你这是啥脾气,你……”
魏微微狠狠的一甩将他甩开,眼睛通红的看着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啥脾气你头一回知道?你放心,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麻烦你,从今以后更是一丁点都不得麻烦你。你嫌丢人,我也嫌丢人!”说完,一把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连站在外面的许嘉衍都没有留意。
出了旅社,她抱着知知漫无目的朝前走,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滚。
走到走不动了,她带着孩子在人行道里面的绿化带台子上坐下来,脸埋在襁褓里面呜呜大哭。
许嘉衍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呜呜的声音像一只受伤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怀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难过也跟着哭起来。
她明明那么难过了,可因为孩子哭不得不抽泣着停止哭泣拍打着襁褓哄着孩子。
她自己其实也还小。
许嘉衍心里突然就有些难受,一个女人走到这一步得流多少眼泪得多痛。以前少不更事他不懂,后来懂了却代价惨重,以至于他如今看见这样的情景都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都不畅快。
抽抽搭搭的女人拍打着大哭的孩子,他别过脸不再看,心里难受之余又觉得很钦佩。一个再怎么艰难都不愿意丢下孩子,都尽力给孩子遮风挡雨的女人无疑是让人钦佩的。
他甚至有些羡慕魏微微怀里的孩子,她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有个爱她的母亲,不管以后日子怎样,这一刻她是幸福的。
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走上去。
看着擦的油光蹭亮的皮鞋在面前停下,魏微微抬眼看着他。
青紫交加的脸上带着泪痕,眼中还有没能散去的泪意。
许嘉衍道:“别哭了,人一辈子不可能都一帆风顺,哭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自己更难过。遇到难题想办法解决,解决了你就知道,这些都不值得你掉眼泪。”
说完,递了纸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