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夫是自愿跟着走的,张婶却是被杨壮半拖着走的。
杨庄人如其名的壮,提着小个子的张婶,跟拎小鸡似的。
在去衙门的路上,白荏苒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扎进了耿大夫脖颈之上。
耿大夫疼的“嘶”了一声,缩了一下脖子,惊慌的回头问道:“你干什么?”
白荏苒对着耿大夫耸了耸肩,人畜无害的小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给你下毒咯。”
她唇角泛出冷笑,眉眼微抬,直接把银针顺着他的动脉推了进去。
耿大夫只是被扎的那下感觉到了疼,却不知道针已经进入了他的体内。
没给耿大夫说话的机会,她突然正了脸色,“你感受一下,身体是不是很乏力,走路都觉得很累?这个毒叫做三日断肠,三天内没有服下解药,过了三天就会肠穿肚烂而死,毒会腐蚀你的身体,尸骨无存,仵作都无从验证。”
下毒是假,让他死是真的。
这种银针极小,进入身体后会随着血液流动,不出半月,他就会因为银针刺进心脏暴毙而亡。
下毒害人,妄想侵吞别人家产的人,实在是死不足惜。
怪不得她心狠,在吃人的家庭长大的,不狠一点,她连二十都活不到。
可惜了,最后还是死在了她那个哥哥手里。
虽然她是车祸死的,但是车祸是谁给她准备的,她心里门清。
“你,你说的什么屁话,我是大夫,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毒?”
耿大夫已经感受到白荏苒说的身体乏力了,但还是嘴硬的不相信。
“大夫是治病救人的,你算个屁的大夫。”
“信不信由你,我给你下毒,也不是想让你死,就是想让你一会如实招供,别整那些幺蛾子。你要是听话呢,我就把解药给你,你要是不听话呢,就等死吧。”
银针进入心脏死状如突然暴毙,仵作大多不会去解刨尸体,定案也就是突然暴毙了。
没有中毒迹象,大多都判定为突发疾病。
耿大夫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但还是不信,“你懂什么屁的毒,别唬我了。”
白荏苒由他不信,甜甜的笑着,“我师父扶风公子说我这张脸容易迷惑人,说我顶着这张脸给人下毒都没人信,果然……”
白荏苒冷笑的看着耿大夫,眼底带着几分邪气,令耿大夫看着胆寒。
扶风公子此人可不是白荏苒胡说的,是大臻很神秘的人物,据说他的毒天下无人可解,天下自然也无他解不了的毒。
但大家都只是听说他的名头,从未有人见过。
据说还因为他收费太特么贵,没人请得起。
她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原主认识些字,闲来无事就爱看些闲书打发时间。
加上院里就一个婢女,婢女性格不错,外面听来的传闻,也会跟她说了,所以原主知道的杂事还挺多的。
“扶风公子!”
耿大夫踩到一个石头,脚下一软,差点跪到了地上,被白荏苒一把提了起来。
他声音有些大,旁边经过的马车,车辆微微晃动,如玉般指节分明的手指托着锦缎车帘,车中锦衣华服的公子淡淡勾了唇角。
白荏苒看着耿大夫吃惊的样子,轻笑了声,把他扔给了旁边的杨壮。
她伸手扯过已经吓得不行的张婶,捏着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塞了一颗什么东西,然后一拍她的下巴,晃着她的脑袋,强制让她吞了下去。
白荏苒吓唬张婶的话术跟耿大夫一样,只是没给她下针,也没下毒。
她就是从药包里扣了粒圆的好吞的药粒,吓唬吓唬这个老家伙。
张婶做事恶毒,却是个不经吓唬的,这会被白荏苒吓得腿都软了,真的感觉自己快死了似的。
京兆衙门很快到了,杨壮松开了耿大夫,去击了鸣冤鼓。
这些都是白荏苒没有经历过的,她好奇,所以拉着人来体验一下古代的衙门。
不然,她有的是办法,让这两人悄无声息的没了。
原主印象中,这个京兆老爷还算是公正,但天子脚下,达官显贵那么多,他能坐稳京兆老爷,估摸着也不简单。
很快,升堂鼓响起,里面传来传召的声音,两侧衙役手里上黑下红的水火棍击打地面,嘴里训练有素的喊着:“威~武~”
吆喝!
跟电视剧里的一样。
白荏苒带着人进去,没有急着跪,看了眼堂上的大老爷。
大老爷留着两撇胡子,头戴官帽,微胖的脸看着挺喜庆的。
他端端正正坐在案桌后,手中惊堂木猛的一拍,声音洪亮带着威压,“堂下何人,还不跪下!”
“咳!”
大老爷身后的雕花木隔断后,隐隐传来一声轻咳,大老爷身体猛然一顿,抿了抿唇,也不让白荏苒跪了,直接问了缘由。
白荏苒抬眸往那隔断后若有所思的望了眼,没有多想。
她本身就不想跪,既然不让她跪了,那她就索性站着,说明了事情的缘由。
她声音洪亮,不卑不亢,事情叙述的条理清晰,颇有种事情已经有了定论,来走个过场的样子。
大老爷刚才的视线一直在没跪下的白荏苒身上,这会听到他的话,才看到跪在地上,朝着他挤眉弄眼的耿大夫身上。
看到自家小舅子,他心中震惊,暗暗的咬了咬牙。
这个王八犊子,天天的竟给他惹事。
他家妻的弟弟,犯了此等错,饶是他想庇护,可身后还有尊惹不起的大神。
当下,他只能故作没看到眼睛都要眨飞了,嘴都歪到耳朵上的耿大夫。
他让白荏苒呈上了物证,派人去找了大夫来验证,又审问了认证杨壮。
杨壮如实说了药确实是耿大夫拿去的。
人证物证都有,大老爷当下便审问了犯人。
张婶来的时候就没了魂,路上被白荏苒那么一吓唬,白荏苒还用她儿子威胁了她,她实在是害怕,身体一滩,还没多问就全招供了。
耿大夫拒不承认,还把白荏苒威胁他的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全盘托出了。
他此时还觉得他姐夫只是走个过场,很快就会把他放了,抓了这个小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