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婆还挺健谈,我忍不住犯了职业病,想从她嘴里多打听点消息。
“怎么这么晚了,就您老人家一个人在值夜班啊?”
阿婆见有人关心,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你不知道,我们小区请不起保安,都是大伙轮流值班。”
“晚上这么黑,您不怕吗?”
阿婆指了指值班室的座机电话,“这么大年纪了,啥没见过?怕啥?再说了,随时可以联系警察嘛。”
“周建国一家人你很熟吗?”
“熟!我们小区的人都认识他们。”说到这里,阿婆不知为何有些伤感,“现在社会发展了,年轻人都去南城区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年人。你看,这才刚十点,都睡着了。”
我抬头望去,果然这小区里各家各户都关了灯,安静得很。
“人一走,房子就空下来了。所以有些住户就把房子租出去了。周家人就是在我们小区租的房。”
师哥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问道:“他一家三口,平时跟你们打交道很多吗?怎么全小区的人都认识他们?”
一听师哥这话,阿婆皱眉,“三口?不对啊。他家里是一家六口啊!”
我与师哥对视一眼,心里一沉。原以为今天要对付的不过是两只灵体,看来对方不容小觑,这是捅了马蜂窝啊。
我连忙问道:“不对啊,周建国两口子只有一个女儿啊,在xx大学读书。还有三个人是谁?”
“那我就不清楚了。你说的梦儿是吧,梦儿是高材生,这个我晓得。每次她回来,都给我带饼干牛奶哩,好姑娘。另外三个人,跟她岁数差不多大。大概是她家乡投奔过来的亲戚吧。”
“您就没问问?”
“没问。人家不愿意说,瞎打听啥。不过说来也怪,这三个年轻人是今年三月份新来的,总是沉默寡言,也很少出门。我有时候在楼下,就看到他们在楼顶晒太阳,也不说话,也不动弹,跟木头人似的。”
话说到这份上,我和师哥齐齐反应过来。要是再听不出端倪,我俩也不用在这道上混了。
我连忙向阿婆道谢,和师哥马不停蹄朝周家赶去。
这小区的楼房不多,一水全是筒子楼,周家住在三楼。踏进楼道,阴风吹得更盛。
几只野猫不知何时在楼梯口安了窝,听见外人的脚步声,凄厉嘶叫着,幽绿的眼珠子闪闪发光。
刚踏上二楼,突然一阵眩晕感席卷了我和师哥,彼此都强按太阳穴。
师哥深呼吸几口,“小心点,对方感觉到了。”
我头痛欲裂,已经无法开口,只有点头。
师哥笔画个手势,我明白他已准备“开眼”,于是便顺势跟他一起行动。
闭上眼,口中默默念诵口诀,左手画符,右手中指点膻中——固神;无名指点阴交——会邪;最后食指点左右上明穴——开眼!
再睁眼,眼前的一切化为另一副模样。
原本昏暗阴沉的楼道被红光照亮,斑驳的墙面地板露出里层的石砖水泥,地面隐约闪烁着幽蓝色的灵光,像是怪物拖着下半身爬行后留下的痕迹。
但最让人可怖的是,自三楼楼梯口缓缓流下的,如黑水般的恶臭血液。
我耳中只听见“滴答、滴答”的声响,抬头看去,整个天花板已被鲜血浸透,血液一滴滴跌落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