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老头吓得退到一旁。
浑身颤抖的伸着手指向兰小滟:“你,你个不孝的忤逆货,杀千刀的,你竟敢放狗咬你的叔叔和爷爷。”
“咬的就是你们这种不要脸的,所谓的亲人。”兰小滟凶狠的瞪着双眼,大有一副六亲不认的架势。
兰老头目瞪口呆,心中骇然。
指着兰小滟的那只手,顷刻间抖得更加的厉害:“你,你这凶狠的死丫头,如此忤逆,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哈哈哈哈……”
兰小滟怒极反笑:“那滟儿敢问下爷爷,想当年,爷爷和众位叔叔们将我一家人赶进这个荒无人烟的深山里,在我们随时都要面临野兽侵扰,及面临饥寒交迫的时候,爷爷和叔叔们可有人心疼过我这一家人?”
“还有,那年大姐出水痘,高烧不退,差点儿性命不保,娘亲出于无奈跑去跪在您和我奶面前,求你们大发慈悲,借些银钱救大姐性命的时候,你们又有谁?哪怕愿意拿出一文钱来?”
“哈哈……真是可笑致极,就因为您是我们的爷爷,就因为他是我们的叔叔……”
兰小滟越数落越激动,越激动神情越愤慨:“所以,无论你们对我这一家子人如何无情,如何的心狠……皆可以,然而我们,却要永远都跟欠了你们许多许多似的,这——难道就是爷爷所崇尚的天理吗?”
畅快淋漓的一席质问,出自一向言语不多的兰小滟的口中,兰小草既佩服,又觉十分过瘾。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的话,她其实特别想要朝兰小滟竖起一根大拇指。
内心暗想:看来,埋藏在兰小滟骨子里的那腔热血,终于将要觉醒和爆发了!
从今往后,有个如此心意相连的姐妹在自己身旁,两人一起相扶相帮,未来的路便不再孤单。
想到这儿,她不禁又将目光转向兰小宁,而这会儿的兰小宁,正巴拉巴拉的流着眼泪,神色惶恐的守候在李永莲的身旁。
经这一月以来对她的了解,其人温文贤淑,善良老实,然……血性不足,遇事即慌,综合能力——远不及兰小滟,尤其在李永莲的教化下,她是已然奴性十足。
就像此刻,她虽心疼昏死的李永莲,可却丝毫不敢直接出面指责兰老头和兰保田。更别提有胆量放狗咬人了。
“你、你个不孝的忤逆女……”转眼间,兰老头挨兰小滟的话堵得、气得胸口“突突……”的跳疼。
只是胸口跳疼的他,依旧不愿反醒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口出狂言,大骂特骂起来:“兰保国,你生的忤逆儿子,忤逆女儿,你这一家子都是不孝的,早早晚晚都将会遭受天打五雷轰。”
“天打五雷轰吗?那人在做,天在看着呢,究竟谁孬谁好,老天可不像爷爷您——白长了一双看似精明,实际只是一对糊涂到无可救药的昏花老眼。”
兰小草亦沉不住气了,她不想稍后这些人都将所有的过错追索到兰小滟一个人的头上,犹记得,就在今天上午,兰小滟还心甘情愿和自己经历过一场生死于共。
“草儿,挨打这事不用你一个人扛,二姐定会先护着你,再不济,就陪着你一起受。”
“二姐知道,无论如何二姐也不会让你一人前去涉险,要生就一起生,要死就一起死。”
不久前,兰小滟说过的那些感人肺腑的话,不经意间似又在兰小草的耳朵里回荡着。
别人待我一分我,我必还人以涌泉。这是埋藏于兰小草内心深处的一句至理名言。
“住、住嘴……休要再冒犯你们的亲爷爷。”兰老头有些心虚了,连着被两个孙女怒怼,一时之间脑子内一片空白。
这时,早已被兰保国由小黑的嘴中救下的兰保田,等到兰保国为其简单处理好被小黑咬伤过的地方之后,心有不甘的他又“英勇神武”的跳将到了兰小草和兰小滟的面前。
完全一副响当然之势,瞪着两个侄女就阴狠的大骂出口:“你这两个可恶的贱丫头,一个比一个不孝,居然变着花样的辱骂、折损自己的爷爷和叔叔,这也罢了,竟还放狗咬人!”
“你们……你们简直可恶至极,老子现在就诅咒你们,将来都将会嫁给那些瘸腿的,眼瞎的,一辈子瘫病在床上的。”
“嘶……”骂完,随即又故作伤口疼痛加重的样子,继续嚷嚷开来:“疼,疼疼疼……好疼,要疼死老子了。”
明眼人皆能看出这会儿的他,不过只是在装。
与此同时,他还望向兰老头:“爹,您才是咱兰家的一家之主,这次,她们都敢放狗咬人了,您可绝不能轻饶了老大一家子,一定要、要他们赔钱,赔我一百两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