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终于回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道:“你有看见在这儿附近采花的人吗?”
“没,从我在这儿剪草后,没看见有人来过。”朽木瞧着明景焦急迷惑的表情,“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有有有啊,这两天你帮我多注意点,只要有人来这附近采花或者是谁生病了,十万里加急地告诉我,小弟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间啊。”
朽木:“……好。”是不是太夸张了?
“那行我去其他地方问问,集思广益。”明景以百米冲刺地速度跑开,他可半分没夸张,还觉得自己没能说出任务失败的恐怖。
看来得跟着相爷好好学习啊,不然呐说个话都说得颠三倒四的。
月牙儿越来越高,攀爬到最高位,似乎还不满足,却只能不甘心地斜过去。
朽木伸伸懒腰,相爷还未提过工作进度,但他也不能闲散,总不能在相府中当个废人仰人鼻息吧。他还是习惯也适应一份工作一份工钱。
浑身的青草味儿,朽木耸耸鼻尖,很满意。不知下次相爷闻到会……他这是?事事离不开相爷了还,只不过是个房东,不至于这么讨好吧。
冲凉后,朽木小心地推开房门,红烛摇曳,蹑手蹑脚地垫着脚到床旁边,弟弟还是一如既往地乖巧可爱啊,整日的劳累都长了翅膀不见了。
他们需要一份自己的事业,不管做什么,不然只能终生乞讨了。
清香扑鼻,朽木往窗户望过去,娇艳的月季随风摇摆,竭力展示着仅有的姿势,想要世间一切褒奖。
清水波动,他的心也在动。这花瓶昨天还没有,总不会凭空出现,看来元清出去过了,他这幅纤弱的身子能到什么地方,无非北阁附近。
一夜无眠。
“嗯……哥你回来了?”元清迷迷糊糊地醒来,脚还未着地,便注意到哥难看的脸色,“怎么了吗?”
“昨天你出去采花时是不是遇见什么人?”
月季的清香在空气中漂浮,久不散去,元清知道狡辩不了,眨巴着眼睛认错。
“哥哥,我错了,这房间待着有些闷,我便出去走走。就在北阁附近,半点没走远,我发誓。”元清瞧着哥哥,“那花开的娇美,我想咱们住所太冷清,便摘了下来,谁知会有宾客到这偏僻的地方来。我再也不会了,原谅我好吗?”
朽木瞧着水中娇嫩的月季,道:“是我疏忽了,以后我每天都会给你采些花草回来,等你病好点,我们出去转转透透气,好不好?”
“嗯好,哥哥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元清依偎在朽木的怀中,唇角挂着幸福的笑。
计划成功,的确值得高兴。他也只不过想要过更好的生活,哥哥应该不会责怪他的。
花瓣浮动,周玉温将衣服裹在身上,沐浴洗净一切后,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他抬手闻了下手背,总觉得还是有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青草味。
“主子,赵御医在客厅侯着。”
相爷的作息安排向来规律,沐浴时间为两刻钟,从未有分毫差池。哦某些时候不算。
“好。”
周玉温用毛巾搓着手背,有再去清洗一遍的冲动。一气便扔了毛巾,往客厅去。
待把脉之后,赵御医欲言又止,神色奇怪,他掂量再三,道:“相爷身体无大碍,我给您开几副养神补气血的药,只……鱼水之欢不可贪,切记。”
周玉温:“……”他贪什么贪是被迫的好嘛!
“谨遵医嘱,”他接过赵御医的药方,思索片刻,“我府上有位病人,高烧三四日至今未痊愈,劳驾赵御医移步去看看。”
“好。”
赵御医背上医药箱就跟相爷走去,按理来说小病小灾的相爷府上的人没问题,高烧痊愈这么慢的?
两人一路向北,相爷一路看来青草平整,没看出来那人还真有一技藏身。他敲门,道:“御医瞧病,开门。”
“等下现在就过来。”
朽木不解,这么晚了还有御医来瞧病?但听那声音跟相爷相似,他留了个心眼儿,顺手摸了把菜刀,厨房切菜江湖砍人两不误。
门打开,他瞧着外面的没问题,道:“请进请进,刚想做点宵夜,刀都没放下。”
“嗯,”周玉温一脚踏过门槛,瞥见那把菜刀,银光瑟瑟,“赵御医医术高明,难得来一趟,带他来给你弟弟看看,听诊费我记上了。”
朽木:“……谢相爷关心。”能说什么呢,记账了御医也到门口了,总不能不让进吧。
相爷大手一挥,带着人往里走,窗台上的月季照人,有意无意道:“月季开得不错,插花品味不错。”
“谢相爷赞赏。”朽木应下,“宴会回来路上我瞧花开的好,便将风景移到屋中来,还请相爷莫怪。”
他退去将菜刀放回案板,能让相爷调查人的人,哎元清是惹上不该惹的人了。他们现在不也是在惹不该惹的人?
既在狼牙,何惧虎口?
“啧,”朽木绕到窗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对相爷他还算知根摸底,对皇帝他知道个屁,还想着将元清送进去,“越活越糊涂了。”
帝王无情,许是一时兴起,皇宫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人哪儿有立锥之地。
可相爷寻找,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总是有人要去受罪的。朽木拍拍脸,让自己清醒点,若游戏公测出事故那他本该入土为安的,现在为了自己重要的人冒回险,有何不可?
“反正他不会瞧上我这样的……乞丐的。”朽木倒是乐于承认自己的身份了,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吃穿差了点,就点。
脸上有些红肿,朽木就在台阶上坐着等待,夜太深,又劳累一天。他双眼酸疼,很快便撑不住眼皮耷下来,昏昏欲睡。
屋内,烛光闪烁,飞蛾不断地试探着,与光热共舞。
“吞吞吐吐,您知道我是最讨厌的。”周玉温皱眉,遇上这两人,他再没顺心过。
赵御医请罪,道:“实在是这位小公子,颠沛流离水土不服,五脏功能衰弱,最重要的是心脏……心脏快撑不住了。”
“没得治?”周玉温瞧着床上正在睡的人,这才是实打实的病美人,才是皇帝真正想要的,只是……病得太过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