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没有受伤,不然,本宫都不知道如何向荻国交代。”
晏苏一把抱住孟司乔的身体,将他搂入怀中,孟司乔怔愣一瞬,伸手轻轻拍着晏苏的肩膀,脸上展露笑意:“好了,没关系的,幸好你这样早就寻到了我,没让我流露荒野一晚上,不然,我们白日里还在烤鹿肉,晚上我就成野兽的口中餐了。”
他有想到晏苏会在乎他的踪迹,却没想到晏苏竟然有这样在乎,竟然不惜一切动用这样多的兵力来寻找他,这让他心中的所有慌乱和不安都在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分辨不出这样的感情是什么,但他大概知道,他有点可以接受眼前这个可靠的男人了。
“当然不会,本宫一定找出企图对你不法的这些乱臣贼子,严惩不贷。”
晏苏这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让孟司乔不由得伏在他肩膀上轻笑一声,将他搂紧了一些。
“下次跟我出门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再把我自己扔在外面了,我想跟你一起回去。”
“好,本宫答应你,以后绝不会将你托付给旁人了,本宫次次亲自护送你回来,再去做旁的事。”
两个人正说着话,鸢儿从外面走进来,瞧见孟司乔的一瞬间,眼泪便漫上了眼眶。
“您醒了……”
“嗯,已经醒了,让你担心了。”
孟司乔对着她浅浅地一笑,鸢儿本就是长得极媚的人,眼眶里面一噙上泪光,就无比得惹人怜惜,孟司乔也是个男人,看着这样的女人,很难不会有怜惜之意。
晏苏却无动于衷,只是坐正身体,看向了闯进来的鸢儿。
“做什么?”
“啊……殿下,皇上听闻太子妃殿下受了伤,派人送来了许多补品,还有许多金银首饰,说等太子妃痊愈,邀殿下二人进宫参加家宴,为太子妃殿下去去晦气。”
“知道了,明早取些补血益气的东西给司乔煮个糖水喝吧,今夜很晚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
鸢儿低头施礼,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孟司乔,似乎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没事,孟司乔看出了她的用意,点点头,确认自己没有关系,鸢儿这才放心地关上了房间门。
“看来,父皇是真的惦念你,恐怕母后受了风寒,都不会有如此待遇。”
晏苏低低一笑,在烛光的映照之下十分好看,孟司乔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为何,这十分好看的侧颜上,他居然看出了一丝不爽。
“那,之后的宫宴,我们要去吗?”
“去,自然是要去,父皇既然已经说了,天子的话,便是圣谕,即便不是命令我们,我们也是要一同前去的。只是……”
晏苏低头看了一眼孟司乔的肚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去了宫宴,四处都是后宫妃子,一个个七嘴八舌,恐怕是要提起这早些孕育生子的事情,晏苏也并非是不想,而是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让孟司乔假孕,风险又太过大,而若是让这野来的孩子乱了皇室血脉,怕是早晚会被人发现。
看来到时候只能硬着头皮假装没听见了事了。
“只是什么?”
孟司乔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只是侧过头来靠在晏苏的肩膀上,轻轻嗅闻着晏苏身上那股好闻的花香味道。
“只是几个后妃们怕是要催着你给本宫生个孩子绵延香火了,父皇已经许久不曾在后宫有过子嗣,后妃和母后们,闲在一起,恐怕就是会说这些东西。”
“可是你不是……”
孟司乔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这种病症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多么令人没有尊严的病,所以不想强调刺痛晏苏,晏苏笑着摇头,说道:“就算我不是,你也不能生不是?早晚是要给母后一个交代的,不过不是现在,再等等吧……”
晏苏一直觉得现在不是自己适合退出宫廷的时机,他的存在已经太过打压了其他几个皇子,二皇子和大皇子的逼宫也缘起于此。
在他心目当中,大皇子倒是一个可以做太子的好人选,只是现在还太过于年轻,不够成熟,有些幼稚,而二皇子,心思不纯,动机不良,晏苏这才会选择将他当场杀死在大殿之前。
他有意培养和刺激,希望能够在离开皇宫之前,大皇子能够成为下一个太子的合适人选。
晏苏当初化为幼小的婴儿,以皇子的身份存活下去,就发过誓,要替他好好尽忠尽孝,将皇子的身份做到不得不退出的地步,再行离开。那时候他是孤身一人,现在他的身边又有了孟司乔,离开的时候,他要把孟司乔一起带走。
到时候,只要他想办法,闹一出假死的戏码,他们两个就能够轻轻松松地离开皇宫。
“没关系,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人能为难你的。”
晏苏低声承诺着,抬起手来轻轻拂过孟司乔的脸颊,孟司乔抬起头来看向他,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这样好?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只觉得你恶劣至极,百般戏耍我,逼着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现在竟然也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
“这样就算得上是对你好了吗?”
晏苏低下头来,额头低着孟司乔的额头,小声解释着:“这些事情是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能轻易做到的事情,我远可以做到更多,至于原因嘛……我是个随心随性的人,我只做我想要做的事情,现在我想对你好一点,想守护着你,因此就这样做,没有其他任何的理由,你可要好好珍惜现在我对你的好,要是哪一天,我突然不想了,你可就没有这样的好待遇了。”
孟司乔仰头看着晏苏,喉头顿了顿。
是啊,晏苏一直都是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想杀人就杀人,想留下谁的性命就留下谁的性命,他也不过是皇权争夺之中的一个棋子而已,居然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被晏苏给收买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