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在哪里看见的?”
听完翡翠哆哆嗦嗦说完,林湾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就……假山后面。”翡翠吞吞吐吐的说完,又道,“小姐,真的好多好多,奴婢只是早上想着去采露水……谁知道看见了那个,当时就给吓晕了,醒过来就马上跑回来了。”
翡翠说着,泪水又落了出来。
“这件事,除了我以外,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没有没有,我不敢。”翡翠只摇头。
“以后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假山那边,现在有人吗?”
“没有。”
“好。”林湾点头,“等会出去,你就说你身子不舒服,要休息一会,不管谁问你,都不能说出口,否则,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
大概是被“死”给吓到了,翡翠连连道,“不会的,奴婢谁也不会说的。”
“这就行,你等会再出去,我去看看。”
林湾把翡翠安抚住,起身拿了块面纱,这才拉开门出去。
“小姐这是要出去?”
宋嬷嬷一直关注着屋里的动静,林湾一开门,她就想问,瞥见林湾手里拿的东西,立马开始猜测林湾是不是要出去。
“奴婢陪你一起去吧?”梦令也不甘心话都被宋嬷嬷一个人说了去。
“不用了,我就是突然想起了,那个绣帕好像落在了花园里,出去找找,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花样。”
林湾说完,不理会院子里四处打量的目光,淡然自若的道,“不必跟上来,我很快就回来。”
“诺。”
即使再不甘心,宋嬷嬷也只能应下来。
听见几个人应下来,林湾这才放心出去。
宋嬷嬷眼波流转,看着那娇小的背影,哼了一声,跟着也出了梨苑。
林湾记得去花园的路,她记性好,看什么都是过目不忘。
找到翡翠说的那个地方,地上已经空空如也了。
林湾眉头颦蹙。
翡翠是不可能骗她的,都被吓成了那个样子。
可是……如果翡翠没有说谎,那那几具尸体呢?
难不成莫名其妙的出现,又消失了?
林湾心中微沉,旁边,细细碎碎的响声传过来。
林湾退后一步,脚上咯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她垂眸一看,急忙把那快令牌捡起来,藏到假山后面。
几个黑衣人出来,四处环顾了一圈,中间一人招手,几个人默契的离开。
林湾垂眸,把手里的令牌翻了一个面。
金色的令牌正中,端庄的刻着一个“韦”字。
韦丞相?
林湾心中波澜顿起。
翡翠说,她在假山处看见了好几个死人,只是那些人明显已经死了很久了,尸体都是臭的。
算起来,韦相一家落败,也不过就是前两年的时间。
莫非,韦相一家的事,另有隐情?
韦家落败。
大概是陆廷登基后一年的时间,那时候,她虽然在帮着陆廷集权,可却不是黑白不分。
韦相刚正不阿,很得先皇赏识,陆廷登基后,她请陆子晋上朝,替陆廷震慑朝堂,同时也约过韦相,希望韦相能够尽心辅佐陆廷。
而就在不久之后,韦相被一封密折举报,更有人查出韦相叛国通敌。
她不想寒老臣的心,也不想韦相就这么入狱,遂请陆廷再调查调查,可第二日,韦相就自缢了。
还留下了一份认罪书。
韦家被抄,流放千里,就连府邸都给了林昌卫。
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听过韦相一家的消息。
林湾眸中渐冷,不管尸体是谁送来的,不管尸体究竟是谁。
就说这个令牌,都足以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到林相府。
有人想害林昌卫。
可又是谁,这么兴师动众的把尸体搬走了?
林湾不得而解。
确定黑衣人全部都走了,林湾捏紧了手里的令牌,悄声离开。
看来,在查那群有“图腾”的人同时,她也要好好的去查一下林昌卫和前丞相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不定……这是扳倒林昌卫的关键!
—
瑞云阁,上等包厢
司云抱着剑,坐在三楼窗户上面,突兀的出神。
国丧的钟声,他听见了。
这几日,他努力让自己忙起来,更忙起来,不去关注苏府的事情。
可是那一声声的钟声,把他打回了无情的现实。
苏皇后,菀了。
苏家,没了。
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司雨,在没有任何亲人了。
司云眼眶有些湿润。
当年被带回苏府,他不过只是一个孩童,苏将军和苏夫人从未苛待他们兄弟。
甚至还让他们兄弟和苏幕锦苏幕遮一起上学堂,进北文堂。
那一日,他应该面圣,应该去见她。
也不会,错过苏幕遮最后一面。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一下,他控制不住,泪水从眼里滑落出来。
敲门声跟着一起响起,司云冷声道:“进。”
小二提了许多酒上面,仔细放在桌上,才告退道:“公子请慢用。”
瑞云阁是京城最好的酒楼。
在京城这个地方,瑞云阁称的上最好,而在这个最好里面,有一个更好,那就是瑞云阁的上包厢。
瑞云阁上包厢,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权贵,小二也明白,放了东西便马上出去。
合上门的那刻,小二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那个人。
很年轻,一身黑衣挺拔,头发高高束着,只用一根红色布带绑着。
不想有钱人,更不像有权利的人。
小二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急忙合上门离开。
瑞云阁的上包厢,可不是没钱没权就能进的,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人很低调。
酒上了,司云从窗台上面跳下来。
一醉解千愁。
司云不是一个爱喝酒的人,虽然很多将领都爱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可是司云不喜欢那种。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希望他保持绝对的冷静和理智,否则,一个差错,他就活不下来了。
赫赫的战功都是踩着尸体出来的,司云不会给别人这个机会。
可是今天不一样,因为她死了。
国丧的钟声响起时,他正在校场,教骑兵射箭,箭在弦上,他手偏了。
这是几年来,他第一次失手。
肖提督以为司云身子不适,让他回王府休息。
他在街上走着走着,就看到了瑞云阁。
然后,点了十几壶酒。
“扣扣。”还是敲门声,一直响个不停。
司云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