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楚楚是被人硬生生扔进柴房里的,她甚至还听见他们在门外讽刺的话语。
“任大小姐为人那般善良,还是她的亲姐姐,她怎么忍心下手!”
“就她这般恶毒的女子,怪不得被殿下不喜,有今日都是活该!”
任楚楚将屋内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才寻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那些下人怎么议论,她不管。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缕清任露露陷害她的整个局,当众揭穿她的阴谋。
既然任露露不顾姐妹情深,屡次置她于死地,那她也没有心慈手软的必要了。
任楚楚闭眼正想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急声的呼喊:“小姐!小姐!”
她起身快步走到门边,透过门缝依稀看见一个焦急的小脸。
“你是谁?”她谨慎询问。
一听见她的声音,外头那人激动了起来。
“小姐!奴婢是绿雯啊!”
绿雯?
任楚楚仔细一回想,骤然想起,绿雯正是那个为了保护白月光而被活活打死的小婢女。
“绿雯,你听我说!”她急声吩咐,“任露露借落水想要陷害我,等她醒来,五皇子就会来问罪。你现在立刻去永安候府找候夫人,让她来救我。而且切记!这件事一定不能让我堂兄知道,你听明白了吗?”
绿雯全都应下后,也不敢多耽搁,急急火火的出去找援兵。
任楚楚听着消失在耳边的脚步声,松了一口气。永安候夫人与白月光外祖家关系匪浅,听她出事,一定会来帮忙。就算赶不来,也能保下绿雯的一条性命。
她正庆幸的想着,柴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任楚楚看见站在那儿的慕容朗脸色阴沉得可怕,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看来,她的好姐姐没少帮她添油加醋啊。
她努力镇定下来,朝他行了一个礼:“殿下。”
但话音还没等落下,慕容朗的大手已经掐上了她纤细的脖颈,那力度之大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脖子掐断一样。
“露露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告诉我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带着怒气的质问在任楚楚的耳畔响起。
因为呼吸困难,任楚楚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的。
“姐……姐……”
她刚出口,未关的门口又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连哭带喊的踉跄跑了进来。
是她,任露露。
任露露一跑进来,二话没说,“扑通”跪地,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求情。
“殿下,请您看在民女的份上,饶了妹妹吧!妹妹只是被嫉妒一时蒙蔽了心思,才做出如此错事。”
“露露你怎么来了?你身子还没好呢!”
慕容朗一见她,立刻松手迎了上去,想要把她从地上拉起,却被她一把拉住。
“如今殿下与妹妹的婚事将近,再生出事端,必会毁了殿下与妹妹的名声。只要殿下和妹妹安好,民女受多大的委屈都可以,殿下!”
她一贯会表演,连假话都能说得声泪俱下。就是因为这个技能,原身才斗不过她,男主才能被她蒙骗到错杀真爱。
任楚楚见慕容朗脸上布满柔情,心里不自觉翻涌上滔天的怒意,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原身,还是因为她已感同身受。
“殿下真的相信她所言吗?”
任楚楚轻飘飘的一句话,再次将慕容朗的视线拉回。
在他意味不明的眼神下,任楚楚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提裙跪地。她的腰板挺得笔直,声音更是掷地有声。
“殿下,民女请您好好想一想。民女与殿下的婚事乃是当今陛下所赐,天下皆知,不日成婚。”
“民女若想要挽回殿下的心,成婚以后有的是办法。就算不能挽回,那民女也是殿下明媒正娶的皇妃。除了当今陛下,谁都不能撼动。”
“难道您真的认为民女会为了这点嫉妒之心,冒着不能与殿下相守一生的风险,去多此一举的伤她吗?”
任楚楚底气十足,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哪怕是门外候着的下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任露露倒真被她这份气势震慑了片刻,旋即她的泪水就像开了闸似的往下淌。
“殿下,妹妹说的对。真的不是妹妹推的民女,是民女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只要殿下能够和妹妹好,哪怕是这件事情污在民女身上,民女都愿意!”
她凄惨的附和,让任楚楚冷笑连连。事到如今,还想搬弄是非,装可怜。真以为她小说是白看的吗?
“姐姐,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自己最清楚。”任楚楚讥笑一声,“三言两语真的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了吗?”
不等任露露狡辩,任楚楚就扭头,脉脉含情的看向慕容朗。
“殿下,有一件事民女未曾和您讲过。民女一直觉得只要殿下好,事实如何不重要。只是民女没想到,姐姐竟然可以做到这么恶毒的地步。”
她技术性的哽咽了一下,“殿下还记得小时候落井一事吗?”
任楚楚这话一出口,任露露整个人一震,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出声阻止,但任楚楚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
任楚楚嘴皮子飞快,谁都没有插嘴的可能。“是民女救的您,您瞧,这个伤疤就是证据。”
她撸起袖子,露出手腕处清晰的伤疤。
慕容朗看见伤疤,表情明显有些震撼,视线在任楚楚和任露露之间来回转换,似是在思索两个人谁说的话是真的。
任楚楚也不多言,安静的垂眸,给慕容朗充分思考的时间。
任露露能够蒙骗慕容朗这么久靠的是什么,她太清楚了,不过就是拿着小时候救过他的这一个无敌光环。可实际上,真正救过他的人是任楚楚。
这个真相是在任楚楚死后,慕容朗才知道的。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加速了慕容朗的黑化。
任露露感受到慕容朗望向自己的视线,明显没有之前温柔了。她心里急得要命,生怕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搭进去。
“她说得是真的吗?”慕容朗冷凝着脸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