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难破,其一就在于阵眼难寻。
但有强大的魂力作为支撑,这对虞归寒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她这一掌正中要害,将法阵拍出丝丝缕缕的裂痕,直接碎裂开来。
“你姑奶奶最讨厌的就是障眼法,你还真是太岁爷头上动土,活腻……”
话还没说完,就卡了壳。
因为阵眼处站着的黑衣青年,竟是江琊!
“你怎么在这儿?”她惊呼。
然对方却没有承认身份的意思,身形闪掠,如鬼魅般消失踪影。
“你站住!”
虞归寒大喊一声,谁知障眼法破后,立刻扑来一只狮子,竟已有突破黄阶的预兆!
腥臭的鼻息就在头顶,那凶兽张开的大嘴几乎能将虞归寒整个囫囵吞下。
她却像是被吓坏了,把头埋在手臂里瑟瑟发抖。
就在此时,从深处倏然掷出一柄黑刀,卡在那血盆大口中间,随着狮子咬合刺出个窟窿。
一袭黑衣显形,抓住虞归寒迅速后撤,与此同时,另一柄刀直直插进狮子眉心。
鲜血喷涌,染红雪地,却又很快消弭无踪。
“抓到你了。”虞归寒唇角微勾,半点没有之前装出的慌乱。
骨鞭缠上对方的手腕,竟是充当锁链之用。
“解开。”江琊微微蹙眉,没被半面黑纱遮罩住的眸子也十分凌厉。
“我不。”虞归寒干脆耍赖,“有本事你杀了我。”
说着,还凑上去半截细弱的脖颈。
少女虽还青涩,却已有过人之姿,那脖颈的肌肤更是吹弹可破,白皙惹眼。
江琊喉头动了动,那股不受他控制的情绪又反扑而来。
想要呵护、占有、甚至是……掠夺。
他转过目光,企图平息那阵不属于自己的渴望,同时,他也觉得懊恼与……
嫉妒。
“你不敢杀我,因为杀了我,你也会死。”虞归寒面上皆是那点小得意,像是勘破他心思是一件多值得欢喜的事情。
但江琊却总觉得这份亲近,来源于她透过自己、所看见的另一个人。
令人恼火。
“你想如何?”他问。
“我就想问你几个问题。”
虞归寒正襟危坐,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咱们虞家的考核,你为何在这儿?”说着话音一转,又凑上来小声问:“莫非,你是我那几位叔伯的私生子?”
江琊听着眉心一跳,把她凑近的头推回原位。
“虞家从族外选了四十人作为护卫,我恰在其列。”
“哪儿有这么多凑巧?”虞归寒心想前世考核可没见过他,便起了调侃之意。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怕我有危险,所以来的?”
“秘境多归十大宗门管辖,散修甚少能接触,我来此,是为弥补失去白蛟的空缺。”
还挺记仇。
虞归寒没怎么见过这般“孩子气”的江琊,毕竟前世自己“捡”回与他时,是真的当成了个打手,未曾仔细了解。
等真的注意到他,却只能看见他沉稳的一面。
除了自爆时,他歇斯底里的那句“快走”。
“白蛟我吃了,还剩下点骨头和皮,你若是要,我都给你。”虞归寒爽快道。
然而此言一出,江琊眉心的抽动就蔓延至额角。
“吃了?”
“对啊,吃了。”她回得理所应当,“蛇肉滋补,我自己留了些,其他都送给我爹和他那些小妾了。毕竟咱老七家那么多孩子,可不得耗费点精力吗。”
满面正经地扯了个荤段子,虞归寒是逗他习惯了,江琊却不是前世那个巍然不动的成熟男子。
只见他耳尖慢慢浮现起了一阵薄红,正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虞家位列十大宗门,你作为嫡女,该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
“还说不是为了我来的,对我的身份,你倒是了解的很清楚嘛。”虞归寒朝他眨了眨眼,满目皆是狡黠。
若换做旁人,江琊就算不打到对方闭嘴,也绝不会留到第二句才走。
可面前这小丫头他舍不得打骂,又实在不放心她独行,只能咬牙当那些个“骚话”耳旁风。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他问。
虞归寒想了想,直言道:“琼林岛中有一只雪豹,算是凶兽之首,若打败它,考核第一肯定不在话下。”
理直气壮,压根没考虑过自己如今的修为。
“据我所知,那雪豹已有玄阶中上期修为。”江琊提醒。
“玄阶中上期也不高嘛,咱俩之前合作打败的那只白蛟,不就差不多?”
“白蛟毕竟圈养多日,不在鼎盛时期,而你我也非真正获胜。”
江琊说得不错。
白蛟虽未完全驯化,但也被磋磨多日,更遑论当日他们奋力相搏,也只是将它暂时制住。
但虞归寒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你的实力肯定不止如此,我也有我的底牌,更何况……”她凑上去,小声道:“你不是还有能装活物的锁魂囊吗?”
江琊闻言神色一凝,立刻拉开距离,警惕看着她。
“你为何会知晓锁魂囊?”
虞归寒心想前世都是一个床上睡过的人,他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但想想撩狠了估计会起反作用,只轻咳一声。
“那什么,咱俩这灵力都能共用,分享点小秘密应当不奇怪吧。”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那你说说,除了我知道锁魂囊的存在,还有谁知?”
还真没有。
锁魂囊是江琊死去生母的遗物,十年来他从未用过,更何况是告知他人?
“此物我不会用,你死了这条心吧。”他语气冰冷。
虞归寒只知他有锁魂囊,却不知具体意义,但对方不愿用,她也没有强求的想法。
“那我自己去,你放心,区区一只玄阶中上的雪豹,我还是能解决的。”
说罢扬了扬下巴,一副胜券在握。
却不知看在旁人眼里,这根本就是不怕死的表现。
“你休想。”
江琊淡淡一句话刚出口,虞归寒便觉腰间一阵威风扫过,垂头一看,竟是自己的玉牌被抢了去。
“你!你学坏了!”虞归寒一阵气急败坏。
江琊却只将玉牌收入自己的储物戒中,抬手接住跃起抢夺玉牌的虞归寒。
身形差距使得后者只能在空中扑腾,却根本够不着他。
“嗯,学坏了。”江琊低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