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满腹火气而归,虞归寒刚进虞府大门,就把那白蛟给扔进院子。
被禁锢住的庞大身形不断扭动,吼声阵阵,着实是闹出不小动静,连虞远山和赵芪也闻讯前来。
“这白蛟怎会在你手上?”赵芪惊讶问道。
虞归寒冷冷看她一眼,“适才我去斗兽场,见一黄阶巅峰的少年与之缠斗帮了一把,这白蛟便是补偿。不过凌老板让我问问父亲,原定半月后再投放斗场的白蛟,为何今日就放出。”
后半句话虽是莫须有,但也成功激起虞远山的怒火。
“夫人,这白蛟,似乎是你那表侄送来的吧。”
赵芪脸色一僵,片刻后赔笑道:“或许是他那儿出了什么纰漏,妾身明日便召他细问。倒是这白蛟……异兽不比灵兽温驯,留在寒儿身边怕是危险,不如交给下人们驯好了再送回来。”
说是驯化,实则根本有去无回。
虞归寒可不信她的鬼话,笑了笑。
“这就不劳夫人操心了,我本也没准备留。”
话音刚落,一股风刃袭来,被捆住的白蛟直接被剥去外皮抽出脊骨。
肉块横飞,鲜血喷溅,如雨淅淅沥沥落了赵芪满头满脸。
“呕——”
血腥的场面让不少人干呕出来,赵芪的二女儿虞婉宁更是瘫倒在地,连她本人也面色铁青。
虞归寒却不紧不慢,将鲜血、脊骨、头颅、外皮一一收拢,留下一地碎肉。
而她轻轻弯唇,笑得一副人畜无害。
“蛇肉滋补,而蛟龙更甚,劳烦管事各家各院都送些,算是寒儿的见面礼了。”
说完淡然转身。
大卸白蛟的举动着实是吓住了这满府众人,原想上门给她些颜色瞧瞧的都歇了心思,避之不及。
虞归寒落得自在,但一闲下来,满脑子就都是前世江琊对她的好。
“真是欠你的。”
她嘟嘟囔囔从床上爬起来,大步推门而出。
夜半寒风凛冽,浓雾厚重,丝丝缕缕寒气直入骨髓,催发旧伤。
江琊正闭目养神,冷不丁听见一阵窸窣动静,立刻提刀闪身迎上。
只听“铛”地一声,骨头与刀刃撞击出沉闷的嗡鸣。
“是我是我。”虞归寒连忙表明身份。
到底是联手过的交情,江琊收刀回鞘,冷声问:“何事?”
这闷葫芦!
虞归寒瘪瘪嘴,到底是不舍得跟他闹脾气。
“给你送些伤药来。”她道。
在斗兽场搏杀五年,江琊早已习惯受伤,只回:“此伤无碍,不需理会。”
“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
虞归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我眼下连系紧密,灵力尚且互通,说不准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白天斗场上,突然消失又恢复的灵力足以证明这看似荒谬的事实。
江琊未多怀疑,只微微蹙眉,“为何会如此?”
——因为你前世为我死得惨烈。
回答就堵在嗓子,虞归寒却张不开这个嘴。
就好像说了,便会为对方增添一层沉重的束缚。
那些腌臜往事,她一人记得也就够了。
“我哪知道,反正为了你我的小命着想,谨慎些总没错。”
虞归寒垂眸敛去情绪,从储物戒中拿了不少伤药出来。
“还有,”她威胁,“三月初五是内门考核的时间,前后三日,你都不许受任何伤,也不得耗空灵力。我要是没通过,你以后也别想安生。”
好似一只炸毛的小猫,奶乎乎的。
江琊一贯绷直的嘴角竟微微上扬几分,不知何起的情绪在心中滋长、蔓延。
“好,我记着了。”
……
给江琊上好药,又商议完,虞归寒才浑身轻松心满意足地离开。
只是本以为今晚能睡个好觉,却未料刚回院中,就被一群护卫拦住去路。
“虞家的管事不行嘛,这都一天过去了,还没让下人们把新主子认熟?”
护卫显然奉命而来,听她这么说也不为所动,“夫人传唤,还望七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传唤?凭她也配对我用传唤二字了?”虞归寒嗤笑,“不过本小姐今儿兴致高昂,倒愿意听两句她的废话。”
说完自顾自朝正院走去。
临近不远,就听得女子的哭喊声,整个院子灯火通明,半点也没要安歇的意思。
“雪儿!我的雪儿!你睁开眼来看看娘啊!”
是赵芪。
见虞归寒被带到,她满眼怨毒,袖袍一挥,凝成长剑直刺而来。
“你个野种,看我不砍下你的脑袋!”
风刃席卷,离天阶只差一步的修为堪称碾压,虞归寒退后半步稳住身形,骨鞭迅速抽出。
“鸠占鹊巢的毒妇也配诋毁原配的女儿?我娘若没死,你也就是个伺候人的低贱奴婢!”
鞭身一扫,绕住赵芪执剑的手腕,狠狠一拽。
后者被她一句侮辱的话气得不轻,战意正浓,顺势欺身而上要与她搏斗。
却不知正中圈套。
只见虞归寒与她迅速擦身而过,足尖一点,骤然冲向床侧,抓住了虞雪的阳丹。
“想你女儿死得快些,就跟我动手!”
阳丹用以储存灵力,乃一个修士的修炼之本。赵芪当然不敢任她施为,急促停手,恶狠狠瞪着她。
“你敢动我女儿,我就要你偿命!”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虞归寒勾唇一笑,“横竖你都不会放过我,倒不如拉个垫背的。”
说着,手微微收紧。
“住手!”
赶来的虞远山大喝一声,随后好言相劝,“寒儿,她可是你的姐姐,咱们有话好好说。”
“她们母女二人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可没把我当一家人。何况我说过,我要的就是安稳,她们敢闹,就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虞归寒冷笑。
“分明就是你有错在先!”赵芪怒骂一句,转而央求虞远山。
“老爷,这丫头在凡世时,就把陪她长大的银狼杀害,做成这根骨鞭,而今她更对姐妹下杀手……如此狠毒,我虞家如何留得!”
虞远山面色铁青,显然是忍到了极限。
但碍于自己的前途,他又迟迟不敢妄下决定。
“看来你是想一命换一命了。”虞归寒手一收紧,那颗阳丹竟直接在手中粉碎。
“不!!!”
赵芪大喊一声,竟是惊吓过度,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