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睡。
日上三竿,晨光照亮了屋内。
苏清歌浓密的睫毛翕动了数下,灵动的眸子缓缓睁开。
宿醉还未褪尽,身子还有些绵软无力,感觉到手掌下的温热,下意识又摸了摸,这手感……
苏清歌顿时惊醒了,睁大了圆溜溜的双眼——
她的手正摸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萧湛缓缓睁开的眸子,懒懒地用手撑着头。
经过了一夜,他头发有些散乱,此刻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散漫不羁的味道。中衣半敞,露出精致的锁骨,说不出的性感迷人。
“醒了?”萧湛语气慵懒而戏谑。
苏清歌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身上还算整齐的衣服,这才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憨笑:“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喝醉了,喝醉了……”
“哦?喝醉了?那我昨日付的利息……”
利息?什么利息?
苏清歌一脸懵。
萧湛好心提醒:“你昨日说,要我报答你的救治之恩,所以,先收点利息。”
苏清歌恍然:“哦,那都是我瞎说的,你不必放在心上不必放在心上……呵呵……”
“哦?那昨天是谁死也不放手的紧抓住我,还嚷嚷着‘不要走’的?”
苏清歌讪讪一笑,心里直骂自己,真是没出息!
“怎么?还不让我起来吗?”萧湛好笑地看着苏清歌在那里自己跟自己咬牙切齿。
“啊?啊!那当然,那当然!”苏清歌赶紧爬起来,可动作过猛了,身子又是一阵发虚,一下子没呆住,又软了下去,被萧湛抱了满怀。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房门却突然被推开,容越笑容满面地进来。
“妻主,萧湛那小子昨夜没回来睡,不知道去哪勾搭……”看到榻上的两人,容越大惊失色,“你们为什么睡在一起!”
容越一脸受伤,就像一个当场抓到妻主偷人的小相公。
“容越啊,你别误会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昨天,我昨天喝醉了,我,我,他也喝醉了,我们……”
苏清歌越解释越乱,索性拿起被子蒙住脸,学鸵鸟。
过了一会儿,容越有些不甘和委屈的声音透过被子传来:“妻主若是看上他了,他也愿意的话,奴家自然会替妻主将他纳进门,可他无媒无聘的,就这么爬上妻主的榻,传出去村里人会说闲话的。”
苏清歌越听越糊涂:“我没,我没说要娶他啊……”
两人在床上睡一晚上就要结婚?别说她跟他还没发生什么呢,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也没这么草率就结婚的吧!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容越和萧湛这回倒是很有默契。只不过,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愤怒。
容越心情却突然好了很多,他有些得意地瞥了一眼萧湛,愉快道:“妻主,今日是万灯节,听人说县城会很热闹,有万人灯火之景,咱们晚上去瞧瞧吧!”
为了逃离此刻的尴尬,苏清歌连忙点头:“额……好,好啊!”
新年第一日,梧桐县城四处都洋溢着热闹的氛围。
没有什么比迎接新的一年更加重要,就连京洲城宫中的女帝都放下了政务,罢朝七日,与众位妃嫔同乐新年,祈祷来年风调雨顺,边疆无战事,百姓们都有个好收成。
百姓们也走出屋中,来到大街小巷看花灯猜灯谜,好不热闹。
苏清歌难得穿了一身大红色,更衬得肌肤赛雪。
容越一身紫色长衫,姿容俊雅,体态风流。
萧湛还是一身黑色玄服,墨发半束,从容尊贵的气场中,透着几分凌厉深沉。
一行三人走在大街上十分养眼。
大夏女子多貌美,像苏清歌这样的并不算是最出挑的。倒是容越和萧湛,引得周围的女郎们连连惊呼。
按照大夏的旧俗,未出阁的男子,必须覆上面纱方可外出。容越和萧湛露着脸,表明本人是已婚人士,请各位女施主放尊重些。
可惜这些女子看到美男实在是欲罢不能,直接上手拉扯,权当旁边的苏清歌是个死人。
容越羞红了俊脸,缩着脑袋紧紧挨着苏清歌,恨不得在脑门贴上“已婚勿扰”四个大字。
萧湛倒是淡定许多,几个侧身便躲开了女郎们的咸猪手。
苏清歌一边走着,一边认真地看街道上到处的花灯和灯谜,这些个文绉绉的东西,她在现代是不感兴趣的,只因到了这样一个朝代,便不自觉地融入了这份“风雅”。
“妻主,妻主快看。”容越兴奋地道:“那就是万灯节烟火,听闻烟火要放整整一夜呢!”
苏清歌看到远处夜空上绚烂夺目的一片,忽然想起了昨夜在屋顶上,也是这样灿烂的烟火,还有……那个带着酒香的吻。
她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云霞,不由得看向萧湛。
萧湛也很有默契地转头看她,脸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挑了挑英挺的眉毛,一个略显轻浮的动作,他做来却是异样的风流倜傥,引得周围尖叫连连。
容越看到二人的神情,心中涌起酸涩,他突然上前几步握紧了苏清歌的手,拉着她朝烟火盛放的地方走去。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摩肩接踵,苏清歌觉得自己的鞋子都快被踩掉了。
迎面走过来一个妙龄女子,她娥眉如画,齿如编贝,最动人的是一双狭长的双眼,眼尾在末了微微挑起,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一分风情。
陡然间,妙龄女子突然探手扣住苏清歌的肩膀,五指深掐入肉,痛彻筋骨。
“啊……”来不及呼救,又有几名大汉挤到苏清歌身侧,将她与容越生生隔开。
“妻主!”
颈间剧痛,眼前发黑,最后清晰的意识里是容越惊慌失措的脸。
黑暗铺天盖地压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清歌悠悠醒来。
漆黑,颠簸,酸痛,苏清歌动了动手,手被绳子绑住了,无法动弹,口中被塞了东西,发不出声音。
耳边有笃笃马蹄声,她应该是在一辆马车上,只是眼睛上罩着黑布,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