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萧大白性情大变,他面带杀气,凶神恶煞,恶狠狠的盯着“猎物”。
“真有意思,你们跑啊,怎么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萧大白的这句话让邹忌有些慌,慌乱中他的帝令掉出了口袋,本想蹲下捡起,却被白夜绝极力阻拦。
白夜绝露出“想不想活命”的神情。
邹忌无奈,只好跟着白夜绝。
那帝令是齐王赠予他的,如若丢了,有人拿他的帝令去做坏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更有可能会诛九族的。
邹忌气急败坏的问:“萧大白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难不成他的肚子里真的住着一个妖怪。”
一个不信邪的人,突然信了。
不要怀疑,因为他只是害怕了。
白夜绝拉着邹忌走过一个小巷,左转弯。
“我曾途径西域,遇过一位医者,他阅历无数,他治愈的病人无不胜数。他跟我说过此病。”
邹忌大吃一惊。
“还真是一种病啊…”
白夜绝接着给邹忌道出详情:“那位医者医术高明,却也诊断不出结果。只能说是心病,与童年的回忆有关。萧大白曾经受过刺激,也许是派生出了另一个人性的格式。而他每杀一个人,就要增加一个人的仇恨,就要为那个被杀者报仇。而现在追我们的这个人,此人性,是凶神恶煞的恶魔。”
邹忌点点头,思索良久。
怪不得曾经为国立业的他,却因儿女情长之事,做出鲁莽之事。他是说书人,也是书生,他懂易容,也会武术。此乃一桩悬案,却又似一本书的故事,惊心动魄,动人心弦。
白夜绝望了一眼身后的萧大白,对邹忌说:“可当今之急是摆脱萧大黑的追击,如果跑不过,就只能……。”
这名字……
邹忌笑了笑,没想到白夜绝还有给凶手起外号的习惯。
萧大白在一个拐角跟丢了他们俩,夜幕已至,萧大黑的心绪也同这撩人的夜色黑暗了起来。
他停留在一个垃圾堆旁,双脚锤地。
“呵,还是跟丢了。”萧大白失望的说。
殊不知白夜绝和邹忌正躲在垃圾堆里,以便鱼龙混杂。
俩人靠的较近,汗臭味夹杂着垃圾的味道,彼此呼吸着稀薄的空气。
邹忌使劲捂着鼻子,弯曲的身体有些受不了了,筋骨本就硬,憋的更是难受极了。
他的脚下滑,一只脚露在了外面。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来不及了,萧大白拿着剑向邹忌的脚砍去,但动作像是静止了。
微微颤抖的剑滑着新鲜的血液,邹忌看到白夜绝正用双手握着剑刃,阻挡着无情向邹忌刺去的凶器。
邹忌一个跟头翻在萧大白脚下,用牙齿咬住萧大白的腿,样子滑稽极了,像只伶牙俐齿的松鼠。
一个部位,承受不住多次的攻击,即使是被牙齿这样弱小的工具,也会让他有所痛处。
萧大黑终于忍不住了,手一抖,剑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萧大白的长剑独有的声音。
可是它的主人却变换莫测。
萧大白用拳头攻击邹忌,白夜绝拼命用自己身体遮挡。言初本身就背负伤痕,背后的伤口像是一点点的涟漪裂开来。
这两天他觉得自己不是在探案,而是在冒险。
这次案破了,如果白夜绝还活着的话,那么他一定要让邹忌请几个壮汉待在身边。
或者说,去请教韩雪儿。
白夜绝正这样想着,面前的萧大白却突然不动了。
白夜绝艰难的起身,才望见站在萧大白身后的韩雪儿。白色的发髻在韩雪儿乌黑的头发上紧缚,没有一丝的慌张,眼神中多的是一丝忧虑和担心。
白夜绝看着一动不动的萧大黑,自己嘴角微微上扬,用手擦拭了嘴角的血。
原来她点了萧大白的穴。
“你没事吧。”
韩雪儿刚一出口,又有些后悔,这不是很明显吗,他们当然有事啊。可是看着伤痕累累的白夜绝,她心里有种没有把他保护好的自责。
白夜绝看出了韩雪儿的自责,摇摇头,说:“我没事。”
地上的邹忌,像乌龟一样趴着。
他并不是晕厥了,只是……
刚才白夜绝为了保护他,压在他身上,他承重能力太差罢了。
邹忌微微眯起眼,不急不慢的爬起来,小声咒骂:“死夜绝,吃那么多阳春面干啥,还长肉!”
邹忌以为自己很小声,却被韩雪儿和白夜绝都听的一清二楚。
韩雪儿忍住不笑出声。
白夜绝不屑的看了邹忌一眼。
“你刚说什么?”
邹忌连忙辩解:“啊,我说谢谢你救了我。我感恩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说你重呢。”
邹忌的不打自招彻底逗笑了韩雪儿。
白夜绝看着韩雪儿,笑起来的她更加的纯洁无暇,如同一株百合花的绽放,单纯又美好。
次日,邹忌带着凶手萧大白,并详细的道出他的作案方式,过程及目的,并带领藏书阁的侍卫交出带着封印的书,朝廷大臣纷纷对邹忌刮目相看,对曾经救过齐王的萧大白唾之以鼻。
只是他们不知道萧大白还有另一种性情,那便是萧大黑。
这次案件算是成功的解决了,那名替罪羊也被放了出来,正是常山应虎。此次案情的解决让邹忌的仕途更加风流,他的梦想也以此得到实现。
虽真相大白,但还有一件事困扰着邹忌……犯人萧大白,被压在天牢里,按邹忌修订的法律,要关押数年。
邹忌自然是想要医治好萧大白的心病。
可此事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萧大白本人自然是愿意配合治疗,可黑化后的萧大黑可并非这样想。
牢房较为潮湿,黑暗,恐惧交斥,在这样的环境里,恐怕正常人都可能变得不正常吧。
邹忌上任后对牢房加以分类,他将萧大白安排在相对舒适的牢房,并派人暗中看守,给他足够的空间。酒肉也是充足,喜爱对酒独酌的他,可是有机会喝个够了。
这一切安排齐王都同意了,自然是因为萧大白曾经救过自己一命,如若再将自己的救命恩人推向绝处,岂不是人性的泯灭。
再加上邹忌的巧语,齐王就更加信任邹忌了,这让群臣更加嫉妒。
朝野左大夫想要借机挑拨离间,上朝时,他便跪在大殿下。
“邹丞相怎能出此番做派,若是百姓人人效仿,世之犯人岂能知错。”
语气里带着哽咽,更是夹杂着委屈。
坐在玉椅上的齐王震怒,身子微微前倾
“大夫岂不知梁王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之典故。”
这句话点醒了在坐的许多大臣们,朝中贪吏数多,暗中勾结,各成党派。
朝野左大夫叩首,更是头也不敢抬起来就认错。
做贼心虚的几位大臣也叩首道:“微臣该死,陛下赎罪。”
从此,齐国官场中盛行着邹忌不好惹的言论。
只是,白夜绝从未去看望过萧大白,邹忌郁闷不解,曾经他们是志同道合的人啊。
白夜绝的眼神透着一丝异样的光。
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但是结局已经这样的,停在嘴边的真相无从说出口,他好像隐瞒着什么……
月余后,白夜绝的伤刚刚痊愈,就与邹忌一起处理一起奸夫杀人案,却一大早救接到了齐王圣旨。
原来是因为一直攻讦邹忌的朝野左大夫一家昨夜被人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