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阮琉然拔起腿就朝左边跑。
这一跑,她连头也没回过。
嗯,自从穿越过来打算逃婚,她就一直在跑,如果允许,她想给自己改名叫阮跑跑!
当然,如果名字可以允许再长点,她想叫阮跑斯蒂芬诺夫斯基。
阮琉然最终跑到了卞城外的城郊河畔。
港真,一路跑成这么悲催,如今仅有傍身的钱,她怕宁王顺势查到她,也送人了。
天大地大,人生地不熟,她以后要怎么办?
很现实的问题,她如果不嫁给皇帝,以后吃啥,如果不嫁给皇帝,以后喝啥,等吃喝都没了,她还信誓旦旦说她看不上皇帝?她到底在臭美啥?
阮琉然真的活了两辈子都没像如今这么狼狈过。
坐在河畔,阮琉然仔细思索了一下,决定先给自己做个木筏,先用最安全的方式从危险地带跑掉是正事。
但等她认真准备弄木头时,她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工具,且……没有任何足够的体力。
阮琉然深吸一口气,决定先给自己偷只鸡,备点干粮,好继续逃跑。
但是摸到周边村庄,差点被狗撵着跌个狗吃屎,那一刻,阮琉然才知道,自己原来不合适做偷鸡摸狗的勾当!
最后,忙活了大半天,眼看着太阳即将落幕,夜色快要来临。
一无所获,也不知道今晚该睡哪里的阮琉然情绪崩溃了。
坐在河畔石头边,阮琉然越想越委屈,终于止不住嚎啕大哭,“老天啊,我也不是坏人啊,你为什么老这么收拾我呢?我不过就是不想嫁给皇帝嘛!你至于吗?人家别的剧本都是王爷追着女主跑,你这是让王爷杀着女主跑。人家都是贴身保镖忠心耿耿保护女主,你这是让我保镖第一集就挂掉,害得我孤独弱小,无依无靠。人家都是男主第一集就出现了,以后一直爱护女主,你说说,我老公呢?嗯?连好看的帅哥都不多给我发几个,我还有啥努力活着的理由?我老公呢?他到底死哪儿去了啊!”
阮琉然越哭金豆豆越多,直到——
身后一个人听不下去了,冷冷道:“你还要嚎多久?”
嗯?
阮琉然愣住了,飞快回头。
夜幕之下,一袭白衣翩翩,高冷如冰山之雪。
眉眼处,飞凌淡薄尽散繁华,峰唇边,讥诮散淡乾坤暗藏。
尤其那帅的令人发指的容颜,简直看千万遍都不会厌烦。
他——不是白衣帅哥又是谁!
阮琉然感觉心都快要石化了,愣了三秒,她飞快的站起身子,道:“你……来找我啦?”
哼,这不是说的废话吗!
白衣男子依旧保持着负手的姿势,查看着女主藏身的石头夹缝,冷冷道:“让你在原地等着,这就是你等的距离?”
简直离他吩咐的地方,差了十万八千里……令他派着人,足足找了三个时辰!!!
阮琉然自知理亏,但也委屈。
嚎哭着,她抹了把眼泪道:“那是你不知道你选的地方,没多久宁王就来了,我不跑我不等死吗?”
白衣男子宛如看白痴一般看着阮琉然,不但没有半分敬畏与胆寒,反而问了句,“你就这么怕他?”
“我去!要是有个人整天追着你杀!还是势力那么大的人,你不怕?”
上下打量阮琉然此刻穷酸弱小的模样,白衣男子轻笑一声,若有所思点点头,“……也是。”
说话又是这么模棱两可,阮琉然是越发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可偏偏白衣男子说完就转过了身子,道:“走吧。”
“又去哪里?”
上次去卞城立刻都被逮住了,阮琉然此刻已经害怕白衣男子带路风格。
白衣男子刚回头就看到阮琉然一幅“你别再卖我哦”的表情。
唇角狠狠抖动一下,他道:“你不是说宁王要谋反,还杀了你车队的人吗?不需要去看一眼?”
哦哦,对,人家好心好意把自己从森林救出来,又带自己进城吃了东西,买了衣服。
肯定是有所图的。
忙完自己这边这些,也是该去看看人家需要的点了。
阮琉然点点头,拥有江湖道义的她快步走到白衣男子面前。
这一天多,虽然阮琉然很埋汰,但是因为她胆小的缘故,白衣男子也倒不反对她跟在他身边三寸远的距离。
可这一次……
阮琉然冲到了他面前,他皱了皱鼻子,道:“你身上什么气味?”
阮琉然闻下袖子,道:“哦,先前为了逃跑,只好演戏,跟着一个送泔水的老伯出巷子的,衣服应该沾了泔水。”
下一秒,还不等阮琉然说——可是我刚才已经洗过了。
白衣男子脸色一冷,抬起一脚,直接就将阮琉然踹到了河中。
“噗通!人影溅起了超大的水花。
这一刻,阮琉然哭出来都没眼泪……
真的,人生太难了,她太难了!她只是个爱演戏的小姑娘,多少给配一个喜欢怜香惜玉的男人吧!
最终,等阮琉然从河里爬上来,白衣男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又给她找了一身衣服时,已经月上树梢。
白衣男子也不知道从哪里租了个马车,阮琉然气的上车换完衣服,就缩在里内,再也没有出来。
之后整整两天一夜,她再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第二天深夜,银月洒空,星辉万里。
马车停在官道边休息,不远处的树林里。
白衣男子“雇”来的马夫,正在跟他私密交谈。
“马车已经出上京地界两天了,再往前走,会彻底进入宁王的郧西范围,还这么独自而去,安全吗?”
“我什么习性,你不知道?”白衣男子高冷的声音,宛如冰山之雪,高冷,幽离。
白衣男子这点习性,自然所有人都知道,点点头,马夫无奈道:“这自然都知道。只是十郡主的身份已经确认,宁王阴谋昭然若揭,找机会处理就是,非要再去看一眼很危险,难道是不相信她说的?”
“不是。”
“那是……”马夫眼神迷茫了。
白衣男子清冷笑笑,道:“大戏已经开演,不去看看摆台人,怎么能行?”
高深莫测的态度令其更迷茫,摇着头,马夫道:“明明说的很清楚,偏偏让人听不懂。明明宁王的事情板上钉钉,偏偏让你说的仿佛还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