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面具的男人歪头看向连连摆手的夏临歌，一把捏住她的手：“动手。”
夏临歌的手颤抖不已：“我要是把你给……”
“死不了。”面具男应了一声，又把后背对向她。
夏临歌定了定神：“好吧，我……我试试。”
那支箭埋进去看起来很深，她还借着火折子看到剑上有些白色的粉末。
“我……我要动手了。”夏临歌捡起一截树枝递给面具男子说道：“咬着吧，不然伤牙。”
面具男瞟了她一眼，将那根树枝咬在嘴里。
夏临歌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加油鼓了劲，然后开始下刀。
刀尖戳进去的时候，夏临歌明显感觉到那男子颤抖了一下，然后血便流出来，看似止也止不住的那种。
“流血了，流了流了好多血。”夏临歌手足无措地说着，然后去找巾帕擦血。
面具男拿下了那根树枝，沉声道：“别管，继续。”
他的脖子处留下了汗珠，夏临歌不敢再迟疑，要是她再不一鼓作气的将箭取出，恐怕这些血都白流了。
夏临歌记得当年在乡下时候，奶奶家养了不少鸡，为了让鸡长得更大，都要把腰子给取了，没了腰子的鸡叫做大信鸡。她因为好奇，看过很过次取腰子的过程。
“忍着啊。”夏临歌的眼睛微微眯起，下刀快很准。
刀再次将男子的后背划开，幸好那箭看起来骇人，实则并不深，她很轻而易举便把箭拔了出来。
“奇怪，这箭并不深，你怎么会晕过去了呢？”夏临歌说着，把衣襟折起来按在伤口上，又用一只手在一堆草药里挑挑拣拣，找出来其中几根小蓟。
“本来我都是分好的，但是我跑了太远，都弄乱了。下次得用稻草捆起来。”
男子默不作声。
夏临歌是真的不会医术，仅仅是去卖草药的时候，每次会随口问问伙计。伙计也不会治病，但是一般草药的用处还是知道的，日子久了夏临歌倒是也能分辨出来好几种药材，以及它们的作用。
夏临歌觉得有些闷，这男人也不说话，说声谢谢也好啊，毕竟她大恩不言谢之类的词汇都想好一箩筐了。
“这叫小蓟，止血的效果可好了。”夏临歌把草药嚼碎，再隔着一块布敷上他的伤口，最后包扎起来。
……
要不要这么闷啊？
真不打算谢谢我？
气氛有些尬，要不要说点什么？
夏临歌试着找话题道：“哎，他们为什么追你啊？”
男子答道：“不为什么。”
呃……第一次找话题失败。
没事没事，会出现在这里的士卒，说不定是什么军中机密。
夏临歌轻咳几声道：“哎，你是士卒吧？”
男子还是不答，那眼神似乎在说：关你屁事。
“呃，呵呵……不想说，那算了。”夏临歌找话题第二次失败。
从未见过这么闷的人，夏临歌有些生气。
“喂！你刚刚那我镰刀作甚？你是不是想要谋财害命？我可告诉你啊，我没有钱，你也不要想欺负我，我是没有学过什么武功，但是我可对路熟得很，你跑不过我的，我跑出去一定会报官。”
面具下的眼睛突然看向她：“嗯？”
夏临歌的眼睛看向别处，又想起来今日赵婶说神武大将军草芥人命。她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别以为你是士卒，就能逃走。”
“哦。”男子听完大概是累了，倒身往后靠下去。
夏临歌再次石化，找话题失败乘3。
不过这倒是心安了些，想来一时半会儿，他不会对自己动手。
她也不敢睡得太沉，就怕那男子养精蓄锐够了，反身将她压倒，把她给霍霍了。
“哎，你睡不是真的睡了？”夏临歌凑过去看看，那人没动，她才悄咪咪把镰刀和匕首往背篓里一扔，然后跑到十米开外睡觉。
夏临歌抱着背篓，睡觉前默念了十遍：“你不要睡得太沉，你不要睡得太沉，你不要睡得太沉……”
结果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
果然，睡前的祷告并不会有什么用，只会让自己更快进入梦乡而已。
夏临歌赶紧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又摸摸自己的脖子，完好无损。
她一拍脑袋：“夏临歌啊，你怎么这么大意。”
那人去哪里了？
夏临歌起身拍拍自己的衣裙，再往昨日那个人躺着的地方看去，那人已经不知去向，只有地上的血迹和两段蛇证明他来过。
“忘恩负义的东西。”夏临歌背起竹篓，匕首和镰刀都静静地躺在里面。“呼，走了也好。”
夏临歌正打算走的时候，身后伸出来一只手，手上拿着两个果子。
她怒视过去：“你属猫的啊？走路没有声音。”
男子再次看向她。
夏临歌结结巴巴的认了怂：“不……不是，我这不是昨日……昨日被吓的太惨了吗？还没缓过来，你这样冷不丁出现，会吓到人。”
“哦。”
“……”
两人再次陷入尴尬的境地，面具男子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是夏临歌，昨日没等到一声谢谢，现在也没等到一声抱歉。
夏临歌说道：“我要走了，还得去隔壁村送信。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少赚好几文钱。”
面具男子的眼里有些不解，看向她：“几文钱？”
“不是几文钱，是好几文钱！”夏临歌补充着，看那男子的眼睛依旧没什么变化。“你们军营里，每月给多少钱？”
男子没回答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好穷。”
“我？！”夏临歌朝男子莞尔一笑：“是是是，我是很穷，但也没看到你富到哪里去。”
面具男子勾了勾嘴角，这女子倒是有些意思。
“我真的要走了，那些人在追你，你可别带害我。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机密，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夏临歌朝着男子挥了挥手，往前又去。
她还没有走出五步，有被那男子拉了回来：“咳咳咳，咳咳……”
“又怎么了？大哥，我真得走了。”夏临歌去拍那男子的手，男子的身子却是一瘫，整个人朝着她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