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临歌在山中行走,这条路她来来回回走过无数次,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听到赵婶说的那些事情,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夏临歌没事的,莫要自己乱想,这山中哪里会有什么。”夏临歌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直到自己不那么害怕了,才又赶继续赶路。
“往那边跑了!”
“追!”
夏临歌模模糊糊听见远处有男子说话的声音,她心里再次不安起来。
这条小路是很久以前的小路,平时走的人很少,后来村中的人重新修了新的马车路,所以后来都几乎不走这条路了,再之后便也就废弃了。
夏临歌是近几年来走这条路最多的人,今日她听到一场人的声音也是有些意外,但是她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不会傻到跑出去跟他们打招呼,说声:“嗨喽!”
夏临歌往远处撤去,打算等着那些人离开再走,这样要安全些。
她一边回头往后看,一边后退,哪知道就跑了几步,身子被一股拉力拉到了石头后面,一把带血的匕首抵在脖子处,吓得她魂飞魄散。
“别出声。”一个男人低声说道:“不然我杀了你。”
呜呜呜,不要杀我,我大仇未报,还没活够呢。
夏临歌瞪大着眼睛,用力地点点头。
那人慢慢将手上的匕首移开,夏临歌才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这个人身着铠甲,铠甲下穿着暗红色的衣襟。
这身打扮她记得,就是她刚刚从乱葬岗下来的那日,险些被马踩死的那些士卒的衣裳。
“哎,他们是谁?”夏临歌刚开口问,身后的人倒了下去。“喂!”
“哎,你醒醒。”夏临歌蹲下身子去看那人,才发现他带着铁面具,后背上插着一根箭。
受伤了……
夏临歌听到那些人越来越近,一时半会儿没了主意,她捡起地上的匕首,又把士卒往那大石头底下一塞,自己往远处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士卒的狗屎运爆表,夏临歌跑了一段路,看到一只麂子。
“呼,跑不动了。”夏临歌扶住一棵树,然后捡起一块石头,看看身后追来的人,瞄准了那头正在安静吃草的麂子。
呃,夏临歌看看手中的石块,又看看麂子。
自己丢垃圾从来都丢不准的,但愿但愿,这次一定要砸中啊。
“都给我快点!一定要逮到他。”
夏临歌被喊得心慌,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自己不过一个小女子,衣裳上还染了这么多的血迹,到时候哪里解释得清楚。
她一鼓作气,将石头砸了过去,石头打在麂子的屁股上,麂子受到了惊吓,撅了撅蹄子就撒腿跑开。
“在那!”
“追!”
一群人过了一会儿出现在夏临歌的视线中,然后追着麂子的方向跑去。
夏临歌一直等到半晚,才看到那群人骂骂咧咧的离开,那只可怜的麂子似乎还是被他们逮到了。
她耽误了半日的行程,想来也赶不上收草药的伙计,心里头有些懊恼。
要是赶不上那收药材的伙计,她便只有让人帮她买,得少上几文钱。
夏临歌想起来那个绑架自己的士卒,她也不敢点火,在黑暗中摸索着往石块那里走去。
“喂,喂!”夏临歌对那些人还是心有余悸,也不敢出多大的声音,她伸出手往那人的头上探去。
那人的身子还有温度,就是晕了过去,一动也不动。要不是体温,她会以为他死了。
夏临歌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男子拖出来,那人后背上的血已经凝固,也不知道这箭陷进去肉里有多长,要是贸然拔出来,估计会失血过多吧?
这怎么办?荒郊野岭的,她是胖,可不代表力气就大。
“要是有手机就好了,要是有度娘就好了,要是有120最好不过了。”
夏临歌自言自语着,然后双手插进头发一顿猛搓:“想什么呢你?”
那人一把掐住了夏临歌的手腕。
夏临歌被吓了一跳:“喔唷,你还活着。”
那人一手撑在地上,想把自己的身子撑起来,试了好几次还是斜躺着身子。
“你要起来啊?”夏临歌伸手把他扶起来道:“你不会说话的吗?”
夜色太黑,又带着一个面具,夏临歌看不见他的面容,只是借着月光,她好想看见那双眼睛中透漏着寒冰。
嗯,怪吓人的。
那人对着夏临歌伸出手,冷冷道:“刀。”
“嗷。”夏临歌有些不想给,这人一看就是兵卒,肯定是练过的,就她这种弱女子,一刀不够练的。
“我可跟你说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把刀给你了,你可不能对我动手。我倒是不求你回报我,但是你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夏临歌一本正经地说着,那人却猝不及防手速极快地抽出她腰间配着的镰刀。
“啊!”夏临歌抱头道:“大哥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害你,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五六岁的孩童,你不要杀我……呜呜呜。”
咦?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夏临歌睁开一只眼睛瞅瞅,那人早把她的镰刀扔在了一边,正将铠甲脱下,又脱下一件衣裳。
荒无人烟,孤男寡女,脱衣裳?
他不杀我了?或者是打算先奸后杀?禽兽啊!
“你你你你,要干嘛!我可告诉你,你受伤的,我打得过你的。”夏临歌比划了几下,最后哭起来:“你个禽兽,太禽兽了!我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女子名节最为重要,我宁愿死也要当贞洁烈女。”
“把刀拿出来。”那人将后背对着她,又将火折子吹燃。
夏临歌顿住,呃,我想多了?
她弱弱问道:“你不是要杀我?”
“懒。”男人见夏临歌一愣一愣的,又从她的手中夺过刀子,在火折子上撩了几下,才将刀递给她道:“帮我,把箭取出来。”
“取……取箭?我,我不会啊。”夏临歌木讷地接过匕首,真把自己当郎中了?
“剜肉,取箭,上药。”男人冷声道:“动手。”
“我不敢,我在那个村子的名声都虚名,我不是郎中,我真的不是。”夏临歌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