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兆丰见暮成雪抬脚就走就想骂人,代表天子的常远连他都得亲自送出府,她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他手一伸脚一抬就要去拦暮成雪,没想到被常远的拂尘先挡了下来。
“侯爷您这是何意?您这是拦着不让王妃去休息吗?”
暮兆丰急忙解释说道:“不是,本侯只是见她对公公无礼,对公公无礼就是对皇……”
“哎呦喂我的侯爷!”常公公阴阳怪气的喊了一声,“您怎么脑子就是那么不清楚呢!王妃这一走是为了您好啊,您瞧咱家手上这圣旨还没宣呢,您是想让王妃在这看着您下跪接旨吗?”
他说着亮了亮手上的圣旨,一副魏武侯你若是不愿意,他立刻就请暮成雪出来,你再对着下跪的样子。
一边的暮解语心里纵然恨的要死,表面上依然不得不温声说道:“父亲,赶紧让家里人都出来接旨吧。”
再置气这也得接了圣旨再说,对圣旨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砍脑袋就是分分钟的事。
暮兆丰无可奈何的点头,他哪里是真忘了这件事,只是想着这圣旨既然常远说了走个形式就行,那也许就不宣了。
谁知道人家不是不宣,而只是想等暮成雪走了再宣呢!
刚走的江南月又被人请回来,还有就是刚押下去的暮修容以及府上的三位姨娘,逸竹轩内的暮晚意也出来恭敬的跪下。
说起来魏武侯府的人真的不算多,即便并着主子身边的丫环也不过就是十几个人。
常远显然不满意,咳嗽了一声,皱眉看暮兆丰。
暮兆丰暗自叫苦,示意管家将府上剩下的下人,不管有差事没差事都过来跪成了个半圆,常远这才满意了一些。
他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的开始念。
“魏武侯府二小姐暮成雪,恭谨良善……”
声音高高低低,一字一句,屋内的暮成雪却一个字都没注意听,只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御昭冕果然在她的屋内,不但如此,屋内还有很多东西明显不对劲。
什么文房四宝啊,什么古玩字画啊,还有一众调香用的东西,墙上还挂着一把剑,这……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暮解语就算主动将这院子让给她也不会给她留这些东西,尤其是那把剑……
那把剑……那一看就是男人用的剑!
暮成雪磨牙,御昭冕这家伙昨日不请自来,今儿个看这架势,是不打算走了?
“怎么,本王帮你抢了这个院子,难道不能给自己留间屋子吗?”
暮成雪翻着白眼看他,行,你的屋子你留下,我走!
她转身要走,御昭冕却动作更快,几步走到她身后,一把将人拉住。
“你不是说要帮我解毒吗,我让人在后院挖了个温泉池。”
暮成雪惊讶的转过身,问:“你怎么知道这逸竹轩后面有温泉眼?”
还有就是这后面有温泉暮家的人难道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为什么这一次江南月兴师动众造逸竹轩却没挖?
御昭冕松开手,几步重新回到椅子边坐下。
暮成雪被勾起了兴趣,亦步亦趋跟着坐在对面,巴巴的等着的御昭冕解答。
御昭冕体内的寒毒必须有温泉池配合才能除去,她因为担心自己不在府上暮晚意会被人暗算,这才没办法今儿个出门带二白进府。
前世她在药王谷除了摆弄花草就是和百兽为伍,驯服一只老虎算不得什么,更何况这老虎还不是她驯服的,而是原主留下的机缘。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如何找到这白老虎?”
暮成雪摆摆手说:“不是我找的,是……这么说吧,白虎类异,讲究一生一世一双虎,偏偏这货瞧上的那只老虎不喜欢它,然后就……”
“然后就瞧上了你?”
暮成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昨晚怎么没发现这家伙那么贫嘴?
“我救过那母虎一命,所以母虎便和二白说,只要它愿意与我回府护我周全,就愿意和它亲近。”
这话听起来和天方夜谭一样,就是暮成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御昭冕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就说:“白虎类人,却比人更有人性,认定一个就绝不放弃。”
暮成雪闻言心漏跳了一拍,默默的低下头,御昭冕昨日今日两次护她,又大张旗鼓的宣布两人的婚约,是因为认定了她,还只是想报救命之恩?
御昭冕却在这时候错开话题:“对了,等这温泉池修好以后,你有几成把握可以治好本王身上的寒毒?”
暮成雪心里跟着凉了一下,不由得苦笑,刚才怎么会想那么傻的问题?
她勉强在脸上堆起笑容,努力将脑海里昨晚两人相处的情景去掉,说:“七成,实在不行大不了赔你一命。”
这后半句话可不是在开玩笑,若是她确实失手,那最后的法子就是以血还血,血脉相融,御昭冕体内的寒毒不但清除,还和他一样百毒不侵。
不过这个法子太过凶险,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用。
御昭冕却说了一句:“那倒不至于,本王的命没人赔的了。”
他声音下沉,神色淡淡,似乎因此想到了什么,没有再说话。
暮成雪回想御昭冕的记忆,忍不住说道:“你放心,我尽全力,不会有事的。”
这时候,屋外一个人低声说道:“王爷,温泉池已打通。”
御昭冕说道:“好,让人都撤回去吧。”
“是!”
暮成雪愕然,这就打通了?
御昭冕站起来,淡淡的看了一暮成雪一眼:“你前面问本王为何知道这逸竹轩背后有温泉眼?”
暮成雪点头。
“你可知这逸竹轩背后是什么地方?”
逸竹轩位于魏武侯最东侧,出了两道墙就是隔壁人家的府邸。
“是前朝大长公主的园林,如今是本王的别邸。”三年前御昭冕中寒毒以后,更是时常就要过来住上一段时间。
暮成雪的瀑布汗,所以这温泉眼不是在魏武侯府,而是在隔壁御昭冕的别院?
那这家伙还住过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