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些鬼东西就要追上来,我已经能听见他们的低吼声。
情急之下,我掏出陈道长给我的那些糯米攥在手里,转身对着追来的那群东西喊道:“你们要是敢继续过来!我也不客气了!”
反正也逃不掉,只能赌一把了。
一边说着,我手一扬,在最前排的几个尸体身上撒了不少糯米。
霎时间,它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糯米仿佛能烫伤他们,我心头一喜。
其余的那些鬼东西见状开始犹豫起来,明显被震慑住了。
他们害怕了!我立马腰杆子直起来,喊道:“看见了吧!再接近我就是这个下场,识相的都给我滚远点!”
那些东西显然不死心,但是却不敢接近我,只能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嚎叫。
实际上我身上带的糯米不多,要对付这一大群鬼怪是不可能的,但是好在这群东西好像思考能力不强,被我这么一说就吓住了。
我扫视了一遍四周,发现自己居然快到那棵柳树附近了。
按照之前陈道长的说法,柳树附近煞气重,要是这群东西被我带过去,那这些糯米大蒜可就没用了……
我此思索了一会儿,一个法子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尸群还在犹豫,我直接扭头,一边往身后撒糯米,一边往柳树的另一边跑去。
他们见我要逃跑,立刻张牙舞爪地行动起来,嘴里的低吼好似在叫嚣。
但是我可以用余光看见,他们没有一个敢踩在我撒下的糯米上,只敢在一边追逐我。
我终究还是有些体力不支,他们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我不敢回头,只能接着跑。
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觉得喉咙已经开始有血味。
终于!我又看见了自己最开始撒下的糯米,心里安稳下来。
我脚步一偏,跨到了靠近柳树的一边。
此时,我已经用糯米在柳树四周画了个圈,而他们只能被困在圈外。
“呵呵!你们这群鬼东西,再进来试试啊!”我累得瘫坐在地 ,一边喘气一边喊道。
果然,他们不敢上前,只能在边上干瞪眼。
这下总算解决这些小喽啰了!
我走到柳树下的时候脚步都快站不稳了,跑了那么久,我体力已经见底。
我按照陈道长所说的,先拿出香火和纸钱烧了一会儿,心里默念几遍:“得罪了,得罪了,我这是来救你们的,千万不要怪罪我。”
而后又掏出他给我的几张符纸,在柳树的四个方位分别贴上。
全部收拾妥当,我才抄起铲子,开始挖那个本就已经被刨开的坟坑。
一铲子下去,我就感受到了异样。
血腥味,腐烂味,差点让我吐出来。土的颜色也是暗红的,像是被血侵染出了颜色。
这下面到底有多少人才会变成这样……
来不及多想,忍着恶臭带来的呕吐感,我继续拼了命的往下挖。
一开始挖到的都还新鲜的尸骨,越往下腐烂发臭的就越多,有的腐烂了一半,露出了大腿骨来,那些肉上还有蛆虫在爬。
我都快被这些尸体给熏出眼泪了,所以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嘴里情不自禁抱怨道:“陈道长,哪有什么人蛹……”
忽然,我发现就在不远处好像有了一捋橘色的头发。
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女人。
想着陈道长告诉我的,那女人怨气大,可能会吸引人蛹,我连忙走了过去。
快腐烂的尸体摸起来都是软的,一碰还会出脓水。
我忍着这种恶心的手感,扒拉开那女人边上的尸体,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和当初记忆中一样,她死得面目全非,一张脸坑坑洼洼根本看不出五官,再加上埋在土里这几天的腐蚀,现在她脸部已经开始生蛆。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那张已经变形的嘴,此刻咧开笑着,露出嘴里已经开始变得尖锐的牙齿。
村长媳妇死的那晚上,我看见的果然就是她!
我还没尖叫出声,她的脑袋忽然一偏,一边还算完整的眼窝里翻出一只眼球。
一刹那,我甚至没看清她怎么抬的手,她就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努力挣扎着,试图把她的手给扒开。
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把她已经快腐烂的手给扒掉了一块皮肉,她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窒息。
完了。
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恐惧被窒息感放大,我感到眼前发黑,就快要背过气去。
忽然间,我怀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开始发光。
那光芒出现的一刹那,女鬼像是被灼伤一样,怪叫了一声,立马松开了我。
空气!
我得救了!
我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让我觉得呼吸都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刚才发光的地方是陈道长给我的符咒。
谢谢陈道长,之前真的不该说你坑,你的这符咒实在是太有用了!
心中默默感谢了一遍陈道长,我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眼前那个女鬼已经消失了,她之前所处的位置留下了一个足以容纳一个人的坑。
“嗯?那是什么?”远远就能看到,在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我攥着刚才救了我命的符咒,走到那个坑边,里面果然有个木雕之类的东西,正悬在坑中间。
我伸手一够,正好能拿到。
那玩意儿不大,是木质的,雕刻很粗糙,只是大概做出个人形,上面还密密麻麻刻着血红色的纹路。
刚才发光的就是这些纹路。
这肯定就是人蛹!
可让我找到了,爹有救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一扫心中的恐惧,我兴奋地把人蛹往怀里一揣,就开始往上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蛹已经被我取走的缘故,回去要比来时顺利得多,一路上没有鬼打墙,也没有尸群,不一会儿我就下了山。
我和陈道长约定在村长家碰头,他看到我回来,明显很惊喜。
“陈道长!我把人蛹带回来了,你快救我爹吧!”我把一路上小心翼翼揣在怀里的人蛹拿给陈道长,现在它已经不再发光了。
陈道长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居然做到了,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