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世道,皇帝昏庸贪玩,各地义军四起,朝中大权为奸邪把持。
文武兴邦的构想都很难实现。
考科举晋升位列三公,怕是要等几十年后,改革从王安石的熙宁变法开始,成功可能性微乎其微;武兴义军,再强的战斗力也架不住朝廷腐败,蔡京、童贯等人为徽宗所信,暂且还国泰民安时招募义军也不现实。
就需要“反向救国”。
你们喜欢媚上,我就要比你们更媚上,你们喜欢玩弄权柄,我就要比你们更擅此道。
就看皇帝信任谁。
你们无远见,不懂安邦定国,等我大权独揽就可以将你们一一收拾,历史便会按我的方向发展。
忠臣于大厦将倾时无法成事,就必须要用特别手段,以奸臣入朝。
张悦想明白这一点,他对未来的方向就更有把控。
我乃纨绔大少,在外人看来本就不学无术,何必要改?
就是要继续嚣张跋扈,继续仗势欺人,但不欺善而欺恶,比恶更恶。
……
经过几天的买卖,张家田宅的买卖进入收尾。
张悦把买卖谈成,田地给出去,钱也收回来,一箱一箱的铜钱被抬到张府的院子。
“……熟田靠城东鸡子山,一概卖到八缗一亩,城西庄子的能卖到七缗,林子一概都是以四缗卖出,除有六十多亩生熟田并在一块的角子地还无人问津……”
“城内靠东几亩自留园,也给卖出,能盖大宅给卖了三百缗,龙纹石卖了一百缗,加上被的……咱一共卖得钱七千二百缗……”
林通算账有一套,卖家产的收入被他算得一清二楚。
“都在此?”张悦指着院中大箱小箱问道。
林通道:“有的兑了银子,数字不多,减了折色都在此,还有人问咱大宅的价,给报多少好?”
张悦将一口打开的银箱合上,道:“大宅过段时间再卖,现在给我多找些人手来,库房一定看住。”
“已按少爷吩咐,多请了四十多个护院。”张小山道。
“先带二十个,有事,出门去!”张悦撸起袖子道,“这几天手痒。”
……
林通和张小山都以为张悦要去赌坊,等张悦带人招摇到城中闹市,他们才觉得不对头。
“前面是韩竹元家的铺子?”张悦抬头看着面前的二层小楼,眼睛里的精芒已呈现在外。
“是啊少爷,咱都钱货两清,还来此作何?”张小山不解道。
张悦不多说,直接朝挂着“韩家稻米”的铺子走去,一行人突然就把门给堵上。
韩竹元恰好在里面,见张悦来,如同见到贵宾,恭敬出迎笑道:“张大官人怎有功夫到小店来?帮你卖田宅不过是小事一件,不用亲自登门感谢。”
张悦一挥手怒喝:“砸!”
张小山等人平时跟张悦跋扈惯了,听到这话心里登时觉得舒服,几天郁闷下来,觉得这才是自家少爷应该干的事。
一群人抄起木棍等家伙事,就开始砸铺子。
韩竹元吓得往回跳两步,扯着嗓子喊道:“别砸……张大少这是作甚?”
张悦过去一把拎住韩竹元的衣领,道:“你说呢?”
韩竹元被张悦的目光吓得一哆嗦,脸上露出凶恶道:“告诉你姓张的,别在此嚣张,你当本公子好惹?”
“啪!”张悦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韩竹元人有点蒙。
之前还好好的,我帮你卖房子卖地,你对我客客气气,一扭脸这是反悔赖账?
“有本事放开老子,别以为老子好欺负!”韩竹元身体受制,嘴上不服软。
张悦将抓着韩竹元衣领的手松开,韩竹元得脱自由,凶神恶煞道:“你个龟孙,当老子是软柿子?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噗!”还没等韩竹元摆开架势,张悦一脚踹在他胸口,直接把他踢飞出去一丈远,直接躺墙角去。
韩竹元人都傻了,脑袋气晕八素,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挨得踢。
这小子,真被我说对他是练武奇才?被他练出门道?
旁边韩家人也被打,过来个老掌柜把韩竹元扶起来坐着,道:“公子,张大少来者不善啊。”
“叫人!叫人进来揍他。”韩竹元嚷嚷。
话音刚落,张悦已走到他面前,提着他衣领生生给拎起来。
韩竹元不敢相信张悦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还是之前那个只懂仗势欺人的白面馒头?
“张大少,咱有话好好说,你这是整哪出?咱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韩竹元不吃眼前亏,换上堆笑妄图换得张悦麻痹大意。
其实他是想等后院的人进来为他雪耻。
张悦如同煞神,满面腾起的杀气让韩竹元透不过气来,张悦道:“你帮我卖田宅,从中克扣赚差价,还让人给你牙钱,就是明摆着坑我!买卖已做成,我不会跟你讨回来,但我不来揍你一顿,别人还以为我张某人好欺负。”
韩竹元心中着实一惊。
他居然知道我坑了他的钱?我分明已做得很隐蔽,是那些买田的大户通气?
张小山把铺子砸一圈,跑到张悦面前道:“铺子砸了?要不要去他家砸?”
“铺子是生意纠纷,砸就砸了,上门的事还是先别做了,凡事留一线。”张悦道。
张小山嘿嘿笑道:“对,先给他留一线,回头再砸。”
张悦松开手,令韩竹元软瘫在地。
“这家砸完,走,下一家!”
张悦带着人从韩家米铺出来,门口街路上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见张悦出来,都吓得各自退开。
坏了,张家恶少又出街,磁州又不得安宁!
这下是谁家倒霉?
“少爷,再去哪家?”张小山如猛虎归山,不过怎么看都像是狐假虎威。
“平时谁跟本少爷有仇,本少爷看不顺眼的,就去哪家!”
“若是官差来了呢?”
张悦一甩袖:“照打不误。”
……
张悦沿街开砸。
无冤无仇的不碰,谁以前利用张悦人傻钱多坑张悦钱的,以及跟张悦有私仇的,还有在这次买卖田地中耍手段转手买卖赚差价的……
张悦净砸这种。
官府是不敢出面的。
张悦早就问过,磁州本地官慑于张悦老爹张炳的威名,没人敢对张家作对。
只要打砸过程中不误伤人命,官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平日坊中收保费横行的地保,得知张大少出街更是没人敢出头。
他娘的惹到瘟神谁不怕?
这年代谁横谁就可以横行无忌。
张悦打一圈下来,胳膊都累了,到底不是以前自己的身子板。
加上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张悦带着人浩浩荡荡回到张家门口。
只见何盈正在门口与兄长何常青见面。
何常青是听说张悦满街找人打,出来避难的同时,想把自己妹妹给“拐走”。
“嘿,少爷,这还有个没教训的呢。”张小山老远见到何常青,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张悦在赌局上大发神威,或许现在他都要改称何常青当老爷。
何盈见张悦来,拼死当在兄长面前,如护犊小母牛,一脸坚强道:“哥,你快走,这里有我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