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苒不觉横眉生恼,活了二十年,还没有哪个男人敢这般欺负她的呢,另一只手快如闪电,直戳他双眸,却引来他低低一笑,“你还真是一只小野猫……”
另一只手也被擒住了。
nnd,这病殃子手劲儿还真大,她竟挣不开。
而且,他居然不知廉耻地压了下来,形成了男上女下这样一个暧昧的对峙。
同一时间,一阵好闻的苍木香自男人身上逼过来,深深沁入她鼻内。
云苒被压制得动不了,巴掌大的俏脸上不觉翻起一阵阵热潮,视线里冒牌新郎倌笑得太好看了。
“娘子,刚刚可是你在摸我脸,怎么摸着摸着就动手了呢?”
他现在唤“娘子”唤得真tm顺溜,声音酥酥软软的,宛若在调情。
“谁让你偷摸上我床的?”她恼羞成怒,脸上浮现一层可疑地红晕,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不喜欢这样的亲密,有种被冒犯的感觉,超级不爽。
“嘘,冷静,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明白……”
见她挣扎得厉害,他干脆将她夹得更紧了,从而彼此之间贴得更密实了。
“你要压死我啊,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云苒气得想咬人,这四年,她从未这般被动过,忍不住暴了粗口。
这种被人掌控的滋味,很不好,她太不喜欢了。
萧湛大乐,哎玛呀,这丫头怎么这么有现代女人的野蛮劲儿啊——而他呢,她越是不驯,他越觉得带劲儿。
“哎,你给我听好了,昨晚上呢,是我的人在当值,你我没圆房这件事,只有我的人知道。现在,天亮了,很快就会有宛家的进来,如果我们不睡同一张床,请问娘子,接下去你还怎么演戏?嗯?”
最后一字“嗯”字,可温柔了。
好吧,云苒不得不承认,他很会找借口。
“所以,你就借机占我便宜?”
“哎,明明是你占我便宜好不好。”他一脸无辜,枉冤大叫道:“本公子从小到大,还没被女人这么摸过睡过,你得了我第一次,该叫委屈的应该是我?居然还敢出手打我……”
呸,还第一次呢,滚犊子。
这么英俊的公子,出身富贵之家,十五六岁就会有通房丫头教主子如何施行人道,如何采阴补阳了,如果他还有第一次,母猪会上树。
就比如说,她的结拜大哥,虽还没有娶正妻,但侍寝的房内人不下五六个,身边侍候的奴婢全是他的女人。
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在这里混了四年之后,她已然很清楚这点。
“你明明可以叫醒我的,却没有,反而偷偷摸摸爬上床,这说明你人品有问题……”
“我有叫你,你睡成猪一样,怪我嘞?”
新婚夫妻正在理论,罗帐外,有人敲门进来。
下一秒,梁姑姑恭恭敬敬唤了一声:“小姐,姑爷,该起身去敬茶了。”
萧湛用手指轻轻按上云苒的唇,在她耳边低低道了一句,“快把你身上这件吉服给脱了……这些是宛家的人,不要露馅了。”
云苒昨晚上是和衣睡的,他让她脱衣,不是调戏,而是提醒,试问:谁圆房会不脱衣服?做戏自然得做全。
“那你下去啊……”
云苒没好气地推了推他,脸颊莫名生臊——心下有点不甘:被他白白占了便宜。
萧湛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压在人家身上——他母胎单身21年,什么时候这般主动过——不过,她的身体又香又软,压着倒是怪舒服的……
“喂,你下去啊,嗅什么嗅,信不信我把你鼻子割了……”
云苒磨牙,把声音压得特别低,低到只有他能听到,胸口团着一簇怒火——素来不生气的她,今天算是被他惹生气了。
唉,这母老虎太凶了,为了防止她翻脸无情,萧湛识趣地翻了下去,却没有马上出去,但见他坏坏一笑,随即对外头虚弱地叫了一声,“梁姑姑是吧……”
“是。”梁姑姑在外头应声。
“本公子昨晚上失了节制,把娘子累坏了,你们出去再候一会儿……本公子和娘子还需要小憩片刻……”
这人的嗓音本就十分动听,如此这般慵慵懒懒一叫,言词又如此暧昧撩人,红罗帐外,未经人事的侍女们皆涨红了小脸,她们皆在想啊:声音如此好听,也不知人长得如何?
管事姑姑怔了一下,抬头冲低垂的罗帐瞄了瞄,却被门外进来的墨衣俏婢给喝住了,“我家公子说了需再养养神,你们还不快出去。”
管事姑姑虽不怎么情愿,却还是带人退了下去,临走冲这俏婢瞄了两眼,觉得此女应是个厉害角色——或是姑爷的房内人。
而那俏婢立刻转身对着罗帐作了一揖,静静询问道:“公子,您身子可有恙?”
这话等同在打暗语——她从北风那边听说了,和公子拜堂的人正是公子找寻了半年的神秘女子——公子曾在她手上吃过亏,她极怕公子又遭了那人暗算。
“无恙。出去。”
“是。”
俏婢瞄了一眼喜床,目光幽幽一闪,跟着也走了出去。
红罗帐内,云苒好想撕了这冒牌夫君的嘴,怎么动不动就揩她油水啊,“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哪故意的?”
他以手支着脑袋,笑容亮晶晶的,话则说得慢吞吞地,“圆房本来就是一件体力活,想想澜山为什么肯入赘?就是想冲喜,他为了保命,新婚夜春风几度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不累怎么可能?”
无赖啊!
此人徒长一张斯斯文文的俊脸,实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听听,满嘴尽是歪理。
“哎,还不快脱,咱们得装得像一点……”
萧湛催促着,双眸亮晶晶的,这是想看她表演脱衣吗?
他这是真把自己当新郎倌,当她当新娘子了?
“你给我马上滚出去……”
云苒彻底恼了,从枕下摸出那把匕首对着他。
“行行行,我出去,立刻出去。小姑娘,你在床上怎么这么沉不气啊……”
不过,凶巴巴也蛮可爱的。
他笑得特别开心,转身挽起帐子,走了下去,心情好爽,吃豆腐的感觉很是奇妙啊——以前他怎么没觉得呢?嗯,以前,姑娘们都结巴他,就她,专和他对着干。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萧湛突然觉得这话真是至理名言啊!
云苒压了压受惊的气息,心里非常非常不爽,想她花容月貌,芳华正好的,还没谈过恋爱,连吻都没接过,之所以答应宛容来代嫁,只是觉得澜山是个弱不禁风的病殃子,很好摆布,谁曾想啊,居然会遇上一个难缠的老赖,动不动就吃人豆腐,应付起来还真是有点小累。
思量着,她把外衣给脱了,把一头如丝如墨的秀发给散开,恨恨地咬了咬唇,暂时忍他,将来一定整回来。要不然她太亏了。
“好了没?”
罗帐外,萧湛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催了一句。
“你又想干嘛?”
云苒把罗帐挂上银钩,跳下了床,白色罗衣衬得她格外清纯灵动,一头乌发及腰,小女儿的娇俏气息扑面而来。
她个儿不高,最多160cm,而他有188cm,身高差令小巧玲珑的她显得格外可人。
只一眼,萧湛竟看得心脏急跳了一下。
漂亮?
不不不,这两个字完全无法形容她。
这些年他见过的美人无数,像她这种反差这么大的小姑娘,这是第一回见,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偏偏她望向他的目光,却尽是嫌弃,完全没有被他迷倒的花痴之态。
想他做了这么多年第一公子,第一次得了这样的待遇,嘿,还真是怪有趣的。
“没,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伪装现场……”
隔着罗帐,他轻声接了一句。
“伪装现场?”
云苒有点不明就理。
“就是这个。”
一块帕子被铺到了床上,上面沾了一片描得甚是好看的血花——这是贞洁帕。
他煞有介事地笑了笑,且一脸骄傲:“它可以说明,从今往后,你是我女人了……”
意会之后,轰得一下,热血顿时全往云苒脸上冲了上去。
说来她也算是老江湖了,混迹男人堆里好几年,常流连烟花之地,有时也会说几段黄段子,可今天,却因为这一块带血的丝帕,臊得浑身发烫。
“哟,你脸红了……”转过头时,他看到她面色娇红,越发衬得她明丽动人,心又被什么给重重撞了一下,“原来,你也会害羞啊……”
这真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发现。
瞧瞧啊,脸红的她,柔中带媚,娇中含羞,美极了。
“登徒子,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云苒要气死了,自己居然一再在他手上吃瘪。
“谢娘子夸奖,有句古话说的好:脸皮厚,活得久,为了长长久久做你相公,我必须把脸皮养得很厚很厚……”
他接得可溜了,心情舒畅极了,无他,逗她能使他快乐,这无聊的人生啊,终于有了几分乐趣。
云苒懒得再理,直接去开了门,叫了一声:“进来侍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