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致言这两天心情烦躁,就好像传说中的那个亲戚——大姨夫光临他家了一样。
随身携带火药桶,仿佛随时能引火自燃一般。
cos社内一人自危。
钱靖行事战战兢兢,丝毫不敢触自家社长的眉头。
本来嘛,社里边儿就三个人。
社长算一个,他就算再生气再愤怒,也不可能一怒之下暴揍自己一顿不是?
他们的台柱子算一个。江湛嘛,社里的工作堪堪算得上他副业中的副业,他干得一不情二不愿,要不是靠着社长的裙带关系,恐怕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毕竟动不动就逮着人家穿女装,社长为了精益求精,还要给人涂脂抹粉。
这事儿搁哪个男的身上都不能忍。
江湛也只是长相精致了点,一不小心干翻了建筑系前系花以男子之身荣获系花桂冠。
就算这样,也不能真拿他当女子使不是?
钱靖自然也算一个。他个头比不过他们两个,气场比不过他们两个,对社团的贡献值也比不过他们两个,素日里只好夹着尾巴做人。
郑致言心气儿不顺的发泄方式就是可劲儿缠着他表弟。
“江湛,上次那小丫头片子到底是谁?”
江湛摇摇头,态度冷漠,“不认识。”
“你说,她叫什么名字?”郑致言直挺挺地站在自家表弟面前,妄图以身高优势压迫江湛。
江湛斜斜地靠着椅背,坐姿甚是风流。
他继续摇头,“不知道。”
“那小丫头是哪个系的你总该知道吧?”郑致言抓狂,却悲催地发现自己拿表弟竟毫无办法。
这招进来的哪里是社员?分明是他祖宗!
江湛还是摇头,“不晓得。”
他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除了那一记阴险毒辣的撩阴脚,他对那姑娘确实一无所知。
郑致言对于江湛的一问三不知表达出了强烈的不满,“你跟她离开那么久,总得知道点儿什么吧?”
江湛似笑非笑,沉默半晌后,薄唇轻启,“我知道你身上有一处特别脆弱的地方。”
他若有所思地扫过自家表哥下半身。
还知道——
照着那地方狠狠一脚踹过去就能防狼。
话说一半就没了下文,郑致言不满地转头跟钱靖抱怨,“你看看他!什么态度嘛!”
上次视频发出去,满打满算能大仇得报,可却抵不过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看脸的世界。
那小姑娘不就长得帅了点儿,踹人的动作潇洒利落了点儿。
至于一个个跑到微博底下扭曲事实助纣为虐发表一些不顾他这个受害人心情的评论嘛!
“你扮演的就是一个猥琐流氓男的角色,也不能怪人家小姑娘弄不清楚事实真相跑过来惩奸除恶英雄救美啊!”
“摄像机藏的太隐蔽了,架在假山后面给我我也看不见。补充一句,我一点儿也不近视。”
“小姑娘这一脚踹得潇洒利落,可见是练家子。弱弱问一句,她收徒弟不?”
“我就想知道,踹翻了流氓之后,帅气小姐姐拉着美人哥哥干嘛去了?”
“莫不是他们有个恋爱想找个清净地儿谈谈?”
“小姐姐好帅,求嫁!”
“求嫁+1”
“求嫁+2”
“求嫁+3”
……
“求嫁+10086”
“不是我说,这么优秀的小姐姐,真的不考虑吸收到你们社团来吗?”
“人才!cos社值得拥有。”
“保守估计,小姑娘穿身汉服扮一回翩翩公子亮个相,你们的微博粉丝还能在现在的基础上增加一倍。”
……
看看!听听!
这说的都是人话?
郑致言第一次领教了“颜即正义”这四个字儿撼天动地的强大力量。
而且还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心盲眼盲,做个睁眼瞎,对事实真相不置一词。
他的报复计划一败涂地。
这不是因为计划得不够缜密不够周详,实在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颜值。
千言万语,还能说些什么呢?
唉——这万恶的看脸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