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任清暖才会脱口而出叫了一声爸。
但前世的自己现在应该还不认识徐成毅,好在他们以为她在叫任胜强,并没有发现异样。
于是任清暖气息一缓,装出一无所知的模样,目光在他俩之间游走,“阿姨我没事儿。这个叔叔是谁?”
姚曼茵忸怩地正想回答,徐成毅适时接过话头说,“暖暖,我是你表叔徐成毅,我爸是你奶奶的哥哥。听到你爸和奶奶出事,我特意从摩市赶过来的。”
“您是摩市的表叔?您咋会知道我家出了事?”任清暖说着,眼风凌厉地扫向姚曼茵。
徐成毅会来长市,还不是姚曼茵偷偷给徐家打了电话!
姚曼茵只好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掖着头发说,“咱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又高烧昏迷。我一个人咋能处理得了,只好给你摩市老家打电话了…”
“奶奶不是说了尽量不要麻烦老家的亲戚吗?他们来一次长市多不容易。”
任清暖说着看向徐成毅,“表叔,辛苦您跑这趟了。有啥需要尽管给我说。”
徐成毅摆摆手,“咱们都是一家人,客气啥。”
任清暖立刻又问,“我爸和奶奶呢?他们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两人立刻沉默了。
徐成毅表情沉痛地开口,“你爸他…已经去了…你奶奶还没找到。
我请了附近几个村的村民和救援队一起找,但已经六天了,估计凶多吉少。”
任清暖呼吸一滞,眼泪如断线珠子簌簌滑落。
虽然已经猜到是这个结果,可亲耳听到时,却还是撕心裂肺一般痛。
纵使自己重活一世,让爸避过了工地打工的劫难,竟还是改变不了爸和奶奶的命运。
难道这是天定的劫数?
老天啊!您为什么这么残忍?要让我再一次眼睁睁看着爸离开我,这跟再一次凌迟我有什么不同!
见任清暖目光空洞,生无可恋的模样,姚曼茵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造孽啊!你爸死了咱们娘俩咋办啊!天塌了啊!我不活了,我下去陪你爸!”
姚曼茵喊着就要转身往窗台上爬,却被徐成毅搂住腰一把拉了回来。
“嫂子你发啥疯!胜强走了还有我,还有徐家,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任清暖坐在床上看着姚曼茵的表演,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这烂人不劝我想开点好好生活,却表演出要死要活的样子,想让我也寻死觅活吗?
徐成毅终于将姚曼茵拉回来按在椅子里,但她演得太投入,还在呜呜抽泣。
任清暖冷漠地望着她,嘲讽道:
“你想陪我爸就干脆点,别雷声大雨点小。”
姚曼茵擦眼泪的手一顿,抬头呵斥说,“暖暖你咋说话呢!”
“我咋说话?我只是想说就算我爸和奶奶走了,这日子也得过。哭哭啼啼有啥用?
我爸一定希望我好好生活下去,所以我更要打起精神,让自己活的精彩,我爸才不会白死!”
姚曼茵和徐成毅都被她这番话震惊,姚曼茵嘴唇动动,半晌没想出反驳的话。
徐成毅为了缓和气氛,只好干巴巴地说,“暖暖真是长大了。明天就是你爸的头七。我已经在塬上的墓园买了一块地,头七过后就把你爸厚葬。
听说你九月份开学就要去重旦大学念书,你们娘俩也别待在长市了,和我一起回徐家住吧。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让我接你们回去。”
终于说到关键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