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徐敬黎面具一般的笑容骤然凝固。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隐隐响起,周围人纷纷露出不忍惋惜的表情。在他们看来,任清暖已经是个死人了。
而徐敬勋这时才认真打量起身前的女孩。
她的身量还没完全长开,带着些许稚气的小脸素白而精致,没有过多的妆容,却衬托出难得的清透自然。
而与她清纯外表相悖的,则是她的眼神。
那眼神坚定而倔强,仿佛看透了所有的邪恶,但毫不畏惧,誓与他们斗争到底。
徐敬勋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居然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
说罢,就牵起任清暖的手,带她走进舞池。
任清暖轻轻吐出一口气,这一把,赌赢了。
如果放在上一世,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敢和徐敬勋这种人扯上关系。
但目前她在徐家孤身一人,根本敌不过虎狼环饲的亲戚和后妈,所以她必须找一个盟友。
既然要找盟友,她就找最厉害的那个,让这万兽之王去摆平所有豺狼虎豹!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舞到了舞池中央。
客人们见徐敬勋下场跳舞,仿佛活见鬼,都站在舞池旁边离他们远远的。
偌大的舞场中只有他们一对舞者。
任清暖弯唇笑了笑,虽然徐敬勋的英俊程度不亚于徐敬黎,但他的气质太过冷冽禁欲,甚至气场强大到冷酷嗜血。
那些名媛小姐们尽管痴迷于徐敬勋,却不敢接近他,导致他28了还是单身。
“在笑什么?”低沉富有金属质感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任清暖收起笑容摇摇头,“没什么。”
徐敬勋沉默了几秒问道:“你叫任清暖?”
怀里的女孩点头后,他又喃喃道:“任清暖,看透人情冷暖,好名字。”
听他夸奖自己任清暖很意外,抬起头赞同地说:“我奶奶说,人情冷暖、世事无常,只有豁达放下,才能过的快乐。”
“没错。”徐敬勋心想,是个通透的人。
“你不怕我?”他继续问。
“不啊,你是我哥我为啥要怕你?”任清暖装作懵懂地问,又促狭一笑说,“而且敬勋哥长得那么帅,怎么会可怕呢?”
徐敬勋不由得扬起了嘴角,原本凌厉冷硬的面部线条,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任清暖望着他的笑容,不禁怔住了。
她缓缓抬手伸向他的额头,在他的右眉骨上方,有一道两公分左右的口子。
看那伤口鲜艳的程度,应该是今天才受得伤。
“还疼吗?”她不敢碰,只用手指凌空描摹了一遍。
“不疼,已经习惯了。”
徐敬勋深深凝视着她的双眼,在那里看到了真诚的关切和心疼。
有多久没人问过他疼吗?又有多久没人关心过他是否快乐?
她手指的温度依稀传来,透过伤口流入他的体内,渐渐融化冰封的心。
一曲结束,徐敬勋绅士地将她牵到舞池边,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你安心留在徐家,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话毕微微弯腰,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随后直起身说:“我还有事,再见。”
徐敬勋说完利落转身,带着几名打手大步流星离开宴会厅。
他离开之后,大厅内的客人才长舒一口气,渐渐开始交头接耳。
任清暖平复了一下凌乱的心跳,转过身向亲戚们坐的那张桌子走去。
期间客人们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不只是普通的嫉妒唾弃,还有一些更深层,更黑暗的东西。
这些人的目光她毫不在意,但走到桌边却发现,徐家人也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是我跳得太差了吗?”任清暖问。
半晌竟没人说话,她渐渐出了冷汗。
最后还是三舅妈李槿的女儿徐盈月开口解释:
“没什么。只是全摩市都知道,敬勋哥从来不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