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看。”

赵由頔对众人的反应未加理会，利落地抓起一只幼崽示意大家看它的肚皮，“这只猪仔用腹部排尿，根据我们之前学过的，可知这是一只公猪幼崽。”

“而这一只，”赵由頔随手捞起正在他脚边乱拱的另一头，“排尿部位在后，明显是只母猪。”

排尿、母猪

含蓄婉约的小闺秀们快被夫子这粗鄙的用词吓得窒息了。

齐寰趁机换了口气，差点被吸入鼻腔的气味熏晕过去，连忙要再次闭口，却见宋芸婵竟然蹲下了身子，伸手去摸一只通体粉白的小奶猪，口中念念有词，“猪仙，是你吗？”

宋芸婵唇角的微笑太过惊悚，以至于齐寰完全忘记了还有换气这回事，“你、你在跟它说话？你能和畜生说话？！”

“殿下您想象力可真丰富。”宋芸婵捏着小奶猪的耳朵尖儿，连白眼都懒得翻。

齐寰仍是被吓得倒退一步，“你不怕它？”

宋芸婵笑得一脸天真，圆圆的眼睛变成弯月，“猪肉这么好吃，我为什么要怕它？”

猪肉好吃？

咕咚——

齐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没人知道，大周朝的小太子其实是个猪肉迷，光听到这两个字就走不动道的那种。

今天柳五方的供货还没到位，他晌午吃啃了一个窝头，甭说荤腥了，连个菜叶子都没碰到，这时候听到“猪肉”两个字，能不流口水嘛？

“猪肉你都怎么吃？”齐寰的小脑袋瓜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词——画饼充饥。

“让我想想啊，”宋芸婵回忆上辈子吃过的猪肉，“红烧的、孜然的、五香的、椒盐的、乱炖的”

齐寰努力不让口水流下来，“宋府的厨子会这么多花样？”

好像比御厨会的还多呢！

“这哪儿用得着厨子，我自己就会做。”宋芸婵两只胖手一翻，姿态无比骄傲。

若不是因为想吃到最好吃的猪肉，上辈子她怎么会去学“动物科学”？她养出来的猪，只只肥瘦相间，味美劲道，连国宴大厨都赞不绝口呢！

太子殿下几乎要叫出声来，“你怎么不早说！”他蹲下来直视宋芸婵的眼睛，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肉敦敦的太子妃也并非一无是处。“你给孤仔细说说，唔，就说那孜然的！”

两人正聊得火热，宋芸婵冷不防被夫子点了名，“这位眼生的学子，对，就是你，你来试试。”

宋芸婵迷茫地抬起头，只见赵由頔手中提着一只兀自挣扎的猪仔，“你来看看，这只是公是母？”

孟繁缨掩口嗤笑，“夫子，这位可是宋宰相的千金独苗，要是再被踢了脑子，您就不怕宋宰相哭着打上门来向您讨说法呀？”

“哈哈哈。”

猪圈里传来一阵大笑。

宋宰相嘤嘤怪的属性在大周朝几乎人尽皆知，就连皇帝也常拿这件事来打趣。可惜宋芸婵并非本朝土著，只觉得自家老爹受到了小屁孩的羞辱。

而且这个小屁孩在午膳时才刚刚羞辱过自己。

只见她肉嘟嘟的小拳头攥紧又松开，迈着小短腿朝前跨出一大步，指着赵由頔怀里的猪崽不假思索道：“公的。”

赵夫子点头微笑，“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