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和微生走丢6年了,还是没有和她重逢。
我的小月光,可能真的和我有缘无分吧。
——《sh》
这其实并不是时寒第一次进这间屋子,老实说,他也算是“常客”了。
高一那年,因为一场让时寒“名声鹤起”的架,他在家被时敬揍得上窜下跳、腰酸背痛,回到学校来还得接受每天中午的“心理咨询辅导”。
高一那年班主任还不是脾气好的袁丁,而是雷厉风行的时妍,他的姑姑。
门被合上,屋子里只剩下了姑侄二人。
时妍交叉着手臂,毫不客气:“听你爸说你在家不肯说打架的理由是吧,来,坐下好好谈谈。”
时寒嫌弃地看着那张沙发,仿佛看到了上面无数个人留下的屁股印,纹丝不动:“我的私事。”
时妍怎么也不愧是从警察世家出来的人,虽然是老师,也曾单枪匹马冲进网吧逮学生,岂会怕她这个知根知底的侄子。
她冷笑:“那就别怪我严刑逼供了啊。”
时妍一把将时寒按进沙发里,蹲下,眼疾手快地从沙发底拉出来一个伸缩银环,套上少年白皙的脚踝,“咔”地上锁,又如法炮制安上另外一个。
时寒:?
他陷在质地柔软的沙发上,待反应过来时,双脚已经动弹不得。
时寒不敢置信地看着时妍:“……你们还有这种操作?”
心狠手辣妍老师优雅地直起身来,甩了甩长发:“我们秉承着‘学生就是上帝’的理念,亲亲不满意的话,这边建议把手铐也加上哦?”
时寒:……谢邀,亲亲拒绝。
时妍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舒舒服服地抿了一口茶:“那个秋微瑟,昨天和家长亲自来申请转学了,眼睛肿得不行,”
她仔仔细细地瞧着少年的神色,却勘不破半分:“我明明记得之前她还跟你闹过早恋,怎么,大义灭情?”
气氛瞬间凝固了下来。
半晌,时寒耷拉下眼帘,沙哑着嗓子道:“我认错人了。”
见他不再自我封闭,时妍揪着这条缝隙,耐着性子问:“认错了谁?秋微瑟?你本来……不是为了她打架的?”
可惜刺猬向来警觉,柔软的肚皮只肯露出片刻,便又蜷缩回去。
时妍叹了口气,也懒得搭理他这副死鱼样,撇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就走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了空调呼呼作响,时寒窝在沙发里,安静得心跳可闻。
他破皮的额角还没有痊愈,此时仍在撕裂着疼,眼睑处的瘀血也没散。
时寒慢慢回忆起,第一天遇见秋微瑟的情景。
走廊里,她手里拿着一叠书,垂头快步从他身边走过,手臂的夹缝里不经意掉下来一个小信封。
他吹着的口哨逐渐停了下来,回头望了一眼秋微瑟匆忙离去的背影,弯腰捡起那个信封。
很神奇,时寒平时懒得管这些小事,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得踩上两脚,此时却鬼使神差地插了手。
就好像不捡起来,他就会错过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信封做工粗糙,边角已经被光阴侵蚀成暗黄色,封皮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里面似乎还装着东西。
等辨认清楚封皮上写的字,时寒悠哉游哉的步伐顷刻停住。
——微生写给寒哥哥的信。
……这是什么?
时寒不敢置信地抬手揉了揉眼,视线再次聚焦。
——微生、写给、寒哥哥的、信。
微生,寒哥哥。
他浑身的气血一股脑地往上冲,乐队在心上拼尽全力地奏起摇滚,让他血脉偾张、心跳如擂,宛如一千米冲刺。
砰,砰砰,砰砰砰!
字迹圆润稚嫩,跟那把尤克里里上的“对不起”别无二致,他反复看过千百次,绝对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