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您可是累了?要不要伺候您梳洗?”耳边响起春迎的声音。
“是有些累了,不过还不急着睡,先把今天的事情捋一捋,知道怎么被害的,下次才能多防着些。”
“小姐,老奴被指认后就一直在想,这局必然是王嬷嬷请我去院子里指点规矩就开始了,红蕊也已经被二夫人收买了!”
“不错,王嬷嬷连着五天请你去碧荷院,一来是让你渐渐放下戒备;二来是摸清楚你回栖梧院的路线。最后便是传信给红蕊,让她适时地‘拦下’你。”
秋霜还是有些疑惑,“那红蕊不会是被利用的吗?”
云舒摇了摇头,想起院子中发生的事,“红蕊出现的时间太巧了,而且她一个三等洒扫婢女,怎么有资格过问姜嬷嬷的事?你想想就算是你们四个,看见姜嬷嬷拿了包袱,会想着弄清是何物?”
“当然,这也只是让我起了疑心,真正让我确定她叛主是在回话时。她身子看着是在抖,可说话条理清晰,没有一丝犹豫。尤其是见黄大人时,明明紧张得话都说不完整,可是却和在我面前回的话一字不差。”
说完抬头看向秋菊,“若不是特意记住,你可能将之前说的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下来?”
“小姐好细腻的心思!这红蕊也委实可恨,竟敢叛主!”
云舒看秋菊明白过来,沉吟片刻又道:“我看红蕊的眼中似有怨怼......以后这栖梧院的管事婆子便由姜嬷嬷总管。剩下的婢女分成四组,春迎、夏清、秋霜、冬生各带一组,除了规矩,还要让她们都有一门手艺才好。半年一次考核,若是做得好,等级可升,银子也赏,连续三次末名,便放出府去。”
看四个丫头眼睛亮亮的,云舒补充道:“四组中哪个组拔得头筹最多,小姐我也是有赏。”
冬生有点怯,“小姐,奴婢只会武,不会手艺。”
这丫头也太实心眼儿了,“手艺可以请府中绣娘和厨娘教,便是账房先生也是可以请的。何况若是有那筋骨好的,教教武也不是不可,毕竟你们四个很多时候要做我交待的事情,不能每次都跟着我出府。”
看着冬生猛点头,云舒叹了口气,这几个丫头要迅速成长起来才行。
王嬷嬷看四个丫头都有了任务,忍不住开口,“小姐,那管事婆子们需要学什么?”
“忠心,所有的管事婆子必须只忠于我一人”,云舒想到前世齐元昭的背叛,闭了闭眼,脸上浮现一丝苍凉,“便是有朝一日我嫁了人,也只能对我尽忠!”
云舒倦意袭来,“无论是丫头婆子,不能尽忠的只可派活计,不能成为心腹。尤其是丫鬟里年满十八的,若是有心嫁人,也允了她们出府另过。”
姜嬷嬷一惊,“小姐,您可太仁慈了些!”
 
“嬷嬷,用人在精不在多。你今日同意王嬷嬷带丝线回来,可是存了其他心思?”
姜嬷嬷哪里知道这点小心思都瞒不过,面色羞愧,“小姐聪慧,老奴本是想着便与王嬷嬷做个人情,日后也好打探消息,哪想到......”
看来姜嬷嬷需要用重锤敲一敲,“嬷嬷,若是有人来收买你,你可会背叛我?”
姜嬷嬷面色一白,急道:“自然不会!”
“那王嬷嬷自然也是如此。”云舒叹了口气,略有些责备,“这几年府里人少,日子过得简单,您放松了警惕。”
“这四个丫头更是养得太单纯了些。现在二房找上门,肯定是有备而来的,我们若是再如此大意,下一回就没这么好运了!”
姜嬷嬷自责极了,是自己无能,才让她的小姐十二岁就要担起保护整个院子的责任,“小姐,是老奴的错,让您小小年纪操心这些。老奴往后一定打起精神,将这院子重新整治一番!”
春迎面色微红,她可还比小姐大一岁呢,“小姐,以后我们多跟着嬷嬷学一些内宅手段,定不让人再欺负了去!”
“是这个理,现下虽没撕破脸,怕是也不远了,你们要尽快成长起来,得跟得上我的步子才行。”五人郑重地点着头,云舒看达到了效果,便挥手让她们退下。
第二日到了女学,傲青和余欢大概问了问昨日的情况,看云舒好似没休息够,就替她跟书画课的夫子告了病。第一旬的课程是最轻松的,主要是让大家熟悉女学的规矩和各位夫子习惯,云舒便没有拒绝,在马车中足足歇了一个时辰。
快到正午时,夏清将云舒唤醒,伺候着她整理了仪容去寻傲青和余欢。谁知刚下马车,齐元昭就迎面走了过来,云舒看着不能避,便迎上去行了礼。
齐元昭今日一身天青色袍子,人显得更俊逸了几分,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竟像是不记得昨日的尴尬。他停在云舒面前,抱拳道:“县主没去学堂?是身子不适?”
奇了怪了,昨日还一副恨不得不见的姿态,今日怎得又关心起她了?云舒看着他就想起前世的背叛,冷声道:“多谢夫子关心,本县主好得很。”
齐元昭见云舒冷淡,也不在意,“可需要帮县主把下午的骑射告了假?”
“不必”,眼见门口人多了起来,云舒不愿纠缠,“我还约了人,齐夫子自便。”
“可是昨日之事县主仍挂怀?县主见谅,在下昨日也是受人蒙骗。”
云舒都被这上赶着的齐元昭气笑了,“夫子,公事公办而已,何来挂怀?难道夫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今日一定要探探我的态度不成?”
齐元昭脸色一变,随即笑道:“县主说笑了,在下昨日误会了县主,心中深感不安。今日也不是特地要留县主,只是在下刚刚辞去诗词夫子一职,想到今后相见机会甚少,有些感慨罢了。”言罢还欲说还休地看了云舒一眼。
云舒被那眼神看得一愣,自打这世相逢就没一次愉快的,他这副小儿女情态是做给谁看?莫不是以为那温文尔雅的皮囊能再骗得她?
云舒正要发火,齐可菲的声音插了进来,“哥,你说什么?你竟辞了夫子一职?”
今日纪云涵没跟齐可菲一道?云舒皱了皱眉。
齐元昭慈爱地看着妹妹,“是的。”
齐可菲声音高了起来,“可是被迁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