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村三十里外,有一座哈喇山,有三兄弟,聂龙,聂虎,聂彪,啸聚了七八百人,占了此山,勾结官府,专门打劫村庄和过路客商。
昨日喽啰回报,聂虎被慕容雪杀死,聂龙聂彪暴跳如雷,聂彪怪叫:“差得力头目,带孩儿们去捉了这厮。”聂龙摇摇头,“那厮了得,须我们二人同去走一遭。”
下令中午杀猪宰羊,让众喽啰饱食一顿,养足精神,专等晚上前去报复。
傍晚时分,眼看太阳将要落山,聂龙聂彪带上八百喽啰,浩浩荡荡,杀向雅宁村。
春寒料峭中,几百人杀到村口,聂龙大喊:“孩儿们,给我冲杀上去。”
一群乌合之众纷纷涌进村子,忽然传来呐喊之声,黑暗之中辨不清方向,四面人声鼎沸,好似千军万马一般,桥头这边火光冲天。
聂龙叫声“不好!”急打了一个暗号,叫众喽啰后退,一群喽啰又纷纷退出村子。
村里埋伏的人看见,趁势呐喊着冲杀出来,树林中埋伏的那些人也一齐喊呐杀出树林。
那些强人见被包围,不知对方有多少人马,顿时乱作一团,拼命的逃跑,因此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村民一直追去二十余里,一路上尸骸遍野,血流成河,聂彪也死在混乱之中,只有聂龙带着百十个喽啰逃脱。
慕容雪和关雨晴在村后远远望着,慕容雪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第二天一早,二人又给老妪留下十两银子,赶着马车上路。
春回大地,惠风和畅,慕容雪赶着马车惬意的看着风景,关雨晴却愤愤不平。
“那个古新江真是可恶,昨天还千恩万谢的,今天就忘恩负义的不见人影。”
“不必计较这个,为富不仁者,谈何情义,我只是担心……”慕容雪淡然说道。
“你担心什么?”
一阵风吹来,慕容雪拍拍身上灰尘,神情变得忧虑。
“我担心这个古新江背弃承诺,但愿这个村里还有善良的人吧,能念在我出力退敌的情面,善待那个婆婆。”
“大哥,那个村的人那么坏,如果都不照顾婆婆呢?”
“哼!我也告诉了他们,如若反悔,我可不饶恕他们。”
“你不会的。你昨晚看见强人被杀死了,都于心不忍,又怎么会对付平民百姓,你呀,心地善良,注定做不了帝王。”关雨晴掩口而笑。
慕容雪闻听,淡淡一笑。
“我并非可怜强盗,而是那些百姓,也有很多伤亡。有些事情,只需尽力,不能强求,人生岂能事事如愿!”言罢扬起手中马鞭。
半月之后,到了川西北最大的城市成都,店铺林立,车水马龙,小商小贩,卖艺杂耍,好不热闹。
二人投了酒店,吃过晚膳,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天,关雨晴早早就出去,没过多久就买回来一堆衣裳,慕容雪不由一惊。
“怎么又要换衣服么?”
“大哥,我不喜欢你穿成这样,你听我的吧,换上。”关雨晴说完回自己房去了,留下慕容雪不知所以。
关雨晴换上了一身淡蓝色长裙,披肩的长发用白色的头绳束了起来,俊俏秀丽,清雅脱俗。约莫慕容雪也换完了,就过去敲敲房门。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雄伟男子打开房门,一身紫色直裰,腰束金带,剑眉朗目,神如高岭,眼中柔情似水。
关雨晴怔了片刻,美滋滋的说道:“咱俩去街上转转吧。”言罢拽着慕容雪来到街上。
到了街上,关雨晴立刻像脱笼的鸟儿手舞足蹈,看看这儿的皮影,尝尝那儿的面皮儿,听听那边的小曲,忙的不亦乐乎。
不觉到了中午,关雨晴直喊腹中饥饿,二人找了个气派的酒楼,在一僻静座位,点了几样精致小菜,一边吃一边闲谈。
酒楼里食客甚多,吵吵嚷嚷,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忽然闯进一行四人,都是一身黑色劲装的彪形大汉,这几人趾高气昂,目无旁人,大咧咧在慕容雪不远处坐下,大声呼喝:“店家,快些上菜。”
小二忙跑过来,满脸赔笑。
“几位大爷,吃点什么?”
一胖子恼羞成怒,回手一掌捆在小二脸颊,口中大骂:“你这厮好多废话,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小二捂着脸,撒腿去了。
那胖子余怒未消,一脸雀斑熠熠生辉,拿着筷子嚷嚷:“聂家那几个废物,咱大哥派他们去哈喇山,他们倒是聚了七八百号人,一月不到,嘿嘿,老二老三都折了,聂龙昨夜回来,被咱大哥一怒之下砍了。”
另一人半信半疑道:“竟有此事?谁这么大胆,敢惹咱们四海镖局?”
“我在一旁听到,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个叫什么慕容雪,那厮却有些手段。”
关雨晴闻听脸色大变,惊恐的望着慕容雪,只见慕容雪淡定自若,向她微微摇头。
只听那胖子森然一笑。
“那厮不知是什么来路,大哥极为震怒,发出四海帖,找出那厮以后,将其碎尸万段。”
“嘿嘿,对付这一个小子,用得着大张旗鼓么?”
胖子嘴角一撇,又压低声音说道:“听闻那厮来成都省亲,我估计是咱们侯老大疑心他在成都有同伙,想一并铲除。”
“四海堂齐聚,那小子可是插翅难逃了。”
胖子忽高声大喝:“哼,敢和咱四海堂作对,那还不是找死么?”
他这句话声调极高,酒楼内登时鸦雀无声,胖子环顾四周,甚是得意,忽然瞥见关雨晴雨后梨花一般,胖子眼珠一转,登时喜笑颜开。
“哟,兄弟们,艳福来啦!”说完嘴里发出一阵淫笑。
众人随他目光望去,均是哈哈大笑,秽语不断。
“这么个大美人可不能浪费了。”胖子说完起身大摇大摆向关雨晴走来。
关雨晴早已羞得面红耳赤,眼中含泪。
慕容雪压着怒火,低头沉思,斜眼望见那人走来,于是长身站起,拦住那人,沉声说道:“朗朗乾坤之下,你想生事么?”
胖子一怔,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回头看看身后同伙。
“嘿嘿,这个愣头想英雄救美呀!”
慕容雪双手抱拳,朗声说道:“我兄妹二人,并无冒犯,望阁下高抬贵手,相安无事为好。”
胖子闻听,面带狞笑。
“你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得上这个美人儿么?识趣的话,美人儿留下,老子就和你相安无事。”
“在下奉劝你回到座位,去吃你那好酒好肉,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多行善事为好!”
胖子大笑,昂首说道:“哈哈哈,神明?神明是什么东西?老子就站在这,你让神明出来见我!你他妈的马上消失,别妨碍我享用美人儿!”
“舍妹冰清玉洁,岂能容你恶语侮辱。”慕容雪冷笑一声,又向后面几人抱拳说道:“几位,你们这个兄弟亵渎神明,免不了惩罚,烦请各位送他回去吧。”
话音刚落,胖子只见眼前一晃,鼻梁上挨了重重一拳,霎时鼻梁断裂,闷哼一声,踉跄两步,晃了两晃,晕倒在地。
那几人嚯的站起,但见慕容雪目射凶光,杀气腾腾,对视一眼,又都悻悻坐下。
慕容雪回到桌旁,扶起关雨晴,二人相视而笑,结了饭钱,扬长而去。
慕容雪忧心忡忡,边走边道:“咱们被古新江出卖了,必须马上离开成都。”
关雨晴仰头看着他,却是眉开眼笑。
“有你这个大英雄,我怕什么呢!”
慕容雪神色冷峻,担心关雨晴受到惊吓,于是欲言又止。匆匆回到客栈,结了房金,整顿行囊,赶着马车出了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