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大笑,一时间洞内一片欢愉,老府主含笑说:“小牛犊,你护食我们都能理解,可这护娘可不应该呀,你有个兄弟不好吗?真不喜欢十三郎,那我领走也行,可别把小牛犊给逼没路走,呵呵呵……”
婶子看一眼被笑得发窘的俩孩子,收回喂食十三郎的手,含笑说道:“十三郎,婶子很高兴,能有你这样懂事的儿子,可我一个山里婆子,不配做你金枝玉叶皇子的娘,其实娘不娘的也只是口头上的东西,心里有也一样的,知道了吗?”
府主称赞:“说得好,对人好不一定要一定认亲才是好,只有心中有心中尊重,那就比叫一万声娘,也要来得珍贵!十三郎,听懂了吗?”
柴进大笑:“哈哈……傻侄子,还没明白?就是说,你婶子在心里认你这儿子了,但不用儿子和娘,这种称呼挂在嘴上,心里明白就行,这回明白了!”
十三郎再傻也听懂啦,他眼望朴实无华的村妇,泪水扑簌簌掉落,深情的唤了一声:“婶子……”
婶子她眼中含泪,满脸却洋溢着母性光辉,放下碗筷,用一双略显粗糙的双手,擦去十三郎脸上挂着的泪水:“唉,可怜的孩子,婶子不知道你亲娘,为什么忍心将你独自放出来,可我想做娘的心都是一样的,孩子,这世道活着就不易呀,好好努力多学本事,长大才能更好的活着,知道吗?”
牛皋轻咳一声:“浑家,一个妇道人家乱讲什么大道理,孩子都饿了,快点喂他吃饭吧!呵呵……府主,大官人,妇道人家不懂事儿,你们二位别见怪,来,我给二位斟上,吃酒,吃酒!”
老府主一捋胸前胡须叹口气:“唉,这妇道人家都懂的道理,为什么皇上就不懂呢?这世道,这次塌天之祸,还不是他们自已造的孽吗?虽然我们把金兵给堵回去了,可老九若真……唉,他也太丧良心了,看他如何吧?只可怜那些无辜百姓啦!”说完摇头不已。
柴进也一叹:“谁说不是啊,之前百姓虽然潦倒,我那儿还勉强接济收容,如今金狗屡扣国门,致使半壁江山处于沦陷,朝廷又多投降图安逸之辈,大军调度屡屡失当,唉,你我虽有心,可还有遗命难违,世兄,不如……不如让小辈们出去走走吧,起码不能让金狗太放肆啊,否则,江山可收但百姓心难再复啊!”
府主端起酒杯:“来,先饮一杯,莫笑他人图安逸啦,我等不也是逞口舌之欲吗?呵呵……”
柴进也含笑饮了一杯酒,饮下后咂嘴摇头:“好,好酒,这若在我寨中,炖上一锅人鱼,再饮上这样几杯琼浆,啧啧啧,那真是给个神仙也不做呀!”
老府主哈哈一笑:“哈哈……那可真是快哉,正好我正想出去走走,把家倒出来,去你神仙谷待上一阵子,我靠这张老脸讨个人情,伯远,你能给我带上些吗?我不能空手去他地界,白吃不是吗,行吗?”
牛皋忙拱手:“府主这是什么话,某家不喝了就是,尽数为你老带上,这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我是否也陪您走一遭啊?”
老府主摆手:“不不不,你还是留下坐镇的好,酒也少带上些意思一下足矣,贤弟,你没意见吧!呵呵……另外,方才的话我也听了,其实我也考虑了好久,比起你四哥,老哥哥我对以往确有些没放下呀,没看开,虽有祖训但已有了丧国之险,老夫不能再坐看云起云落了,我想好了,八百里太行我交出去,只要族人不失,任小辈去干,在这黄河以北建起百万大军,我还不信金狗还能吞下我祖上基业?我去你那儿避避风头,就当我不知道,呵呵……虽有掩耳盗铃之嫌,可我并未涉政也未篡权,不违祖誓,哈哈……兄弟,可钱粮你出些如何?”
柴进一拍桌子站起……可又马上又坐下:“唉,世兄你早该如此,可你有誓言,我也有誓言在身啊!当年太祖御赐金牌时,我祖上也是发过誓言的,只要大宋在一天,永不相负,只做逍遥王富家翁,不理政事、不资军资!若违誓全族尽灭,永坠不复地狱!当年我无知,莽撞私上梁山,家主险些气死,如今家主是我,誓言铮铮就镌刻于无锋剑上,这、这,我不能背誓啊!”
老府主捻须一笑:“贤弟,愚兄何尝不是,我这祖训在名字上就有了,令我隐而且要奉行,呵呵……可我走了,我并未违誓,如果真有起贪念者,我执锏正家法就是,你呢?不如和我一样……如何?”
柴进举杯大笑:“好,那我们兄弟退居神仙谷,习武论道,烹茶品酒,闭关去也!哈哈……哈哈……”洞内几人仿佛看戏一样看着二人,不清楚他们话的由头。
柴进笑毕一正面色,对十三郎说:“侄儿,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大懂,长大后就知我等难处,唉!这位府主,名叫赵令隐,字奉行,是这儿太行山,卧虎岭虎踞盘,南清洞府府主,若论起来,是你皇伯父,只不过他是八王爷一脉,他是嫡出正支,有很多事也不方便和你讲,长大你自知,可你千万不要错怪你皇伯父,他并不是不想救族人,是想让你九哥来救,成就他正统传袭,你能理解吗?”
老府主摆手说:“不用和他解释太多,将来他自知!看他有负重家什,一清道人既然下了狠心了,我们就成人之美吧,他伤愈后,伯远,你传他锏法吧,我看你双手锏不太地道,单手锏倒很利落,传他吧!一时他手还没定形,握不了正常兵刃,你想办法吧,不行给他弄根铁条先用着,将来我再给他想办法!”
十三郎激动起来,他双眼放光,不为自己而是为侄子赵昚:“皇伯父,我侄子元永,虽是旁支,可非常刚正好学,他非常想执锏金銮殿,清君侧保太平的,能不能让他学你八王爷锏法,成他心愿呢?”
赵令隐手抚长须叹息一声:“清君侧……清君侧!清君侧为何不去正君呢?君不正清侧又有何用!唉……你那侄子,他身陷敌营,生死尚且不知我如何传他?看造化吧,我许你学成锏法后,若有缘传他就是,你父皇也真是老糊涂了,把他个孩子也卷进来干什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