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胤修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面前的小宫女绝对在说谎,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跟裴云上打过交道。
兴许在裴云上临死前,她曾给予过裴云上帮助,要不然以裴云上的性格绝对不会教她跳舞。
光这一点,长孙胤修便觉得该还小宫女一个人情。
只要是对裴云上有恩的,他都会报恩,有仇的他也绝不姑息。
以前是他辜负了裴云上,现在他回来了,不能让裴云上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那我便回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保重!”
裴云上告辞一声,向着自己的房间走了去。
长孙胤修没作声,站在原地,像一座雕像。
裴云上还没走两步,再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那家伙的轻功不是一般的好。
裴云上张望了几眼,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不再追究,向着房间去了。
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这些东西都是云舒的,你们不能拿!”是霞珠的声音。
“她人都死了,还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不如分给我们了。”东鄂霸道地反击。
原来是以为她死了,要分她的东西。
裴云上透过门缝,往里头瞧了瞧,并没有着急进屋。
“滚开!”
东鄂一把将霞珠推到地上,硬是夺走了被霞珠护着的包袱。
那里面藏着裴云上的家当,当然金子和玉佩裴云上是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的东西值不了多少钱。
可是能有人帮她护着,裴云上还是很感动的。
霞珠这丫头不错,裴云上对她的好感倍增。
东鄂以为裴云上的包袱里藏着好东西,七手八脚地拆开了,吃相不要太难看。
可是里面只有些衣服和绣品,实在是拿不出手。
东鄂失望地从中挑了一副最好的绣品出来,将其余的东西扔给了春喜。
“云舒那贱人也太寒碜了,就是个穷鬼!”东鄂万分嫌弃。
不过论起刺绣的技术,还是远远超过她的。
手上的绣品刚好可以拿来呈给皇后娘娘,缝制凤袍的人选铁定是她了。
“就是说啊,这些破烂玩意儿我都不稀得要!她肯定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了!”春喜跟着说。
两个人又开始在裴云上的床铺和衣柜里翻找了起来。
霞珠想阻止,被东鄂一脚踹了开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赶紧滚,不然姑奶奶让你去给那个贱人陪葬!”
霞珠痛呼一声,还是爬了过去:“你们这样是对死人不敬,小心云舒化成鬼来找你们!”
东鄂嗤笑了声,又是一脚:“她倒是变一个我看看啊,笑话,你以为我会怕她?就算她变成鬼,我也照样……”
“拿”字被噎回到了肚子里。
看着伸长双臂,头发散乱,身体僵硬地朝屋里移动过来的裴云上,东鄂一下子瘫了。
“怎么了?”春喜还在找东西,见东鄂一副见鬼的表情,很疑惑。
“云……云舒……”东鄂结巴了。
春喜一看,真的是云舒。
“有鬼啊,啊!”她惨叫着,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裴云上学戏本里的女鬼那样,瞪着大眼睛,披头散发地来到东鄂面前,衣袂无风自动。
东鄂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杀的你,别来找我!”
裴云上阴冷地看着她,手做掐脖子的动作:“不是你杀的我,但你拿了我的东西,我要你百倍奉还!”
“啊!”
东鄂吓得惨叫连连,发疯似的坐在地上踢腾着腿儿。
“不是我!你别过来!”
她已经神智失常了。
霞珠也够呛,瞪圆了眼睛,虽说没做亏心事,可谁不怕鬼?
裴云上调皮地对她眨了眨眼,她才醒悟过来。
“你没……”死字被裴云上的眼神打了回去。
霞珠慌忙闭上了嘴巴,她早就看不惯东鄂了,裴云上想吓就让她吓吧!
“把你的银子都拿来还我,否则,我要你偿命。”裴云上继续吓唬东鄂,阴森的语气叫人汗毛倒立。
东鄂哪敢说一个“不”字,手脚并用地把自己值钱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把房间收拾了。”裴云上收了银子,又说。
东鄂麻溜儿的去了,半点不敢怠慢,收拾的比任何时候都要仔细。
裴云上满意地做着指挥,心里大呼痛快。
自从被打入冷宫,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使唤人了。
东鄂收拾好房间,又被指使去打扫庭院,洗了房间里所有人的衣服,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腰都直不起来了。
回到房间,裴云上早睡了。
东鄂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捞起桌上的茶杯,朝裴云上扔了过去。
“你这贱人没死,竟然敢耍我!”愤怒的脸扭曲变形,像恶鬼一样狰狞。
东鄂撸起袖管,就想冲过去找裴云上拼命。
“行了,很晚了,快睡吧,难道你想明天顶着一个大黑眼圈去见新皇后?”裴云上眼睛都没睁开,将被子拉过头顶,继续睡。
“你混蛋!”东鄂气的跺脚大叫,却又无法发泄,只能咬着牙去睡了。
裴云上说得对,她不能顶着黑眼圈去见新皇后娘娘,必须拿出最好的状态。
一举拿下凤袍,成为皇后娘娘的御用绣娘。
只有这样,才能一解今日之恨。
翌日,天才刚亮,东鄂就拿着昨天从裴云上那里顺来的绣品候着了。
裴云上还是头一回见她办事这么积极,不禁好笑:“东鄂领班,别那么紧张,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就是削尖了脑袋都得不到!”
东鄂气急,抱紧了怀里的绣品,以为裴云上要来夺回自己的东西。
见裴云上没有动作,她才心虚地张口反击:“凤袍一定是我的,你等着瞧!”
裴云上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笑道:“那是,凤袍是你的,皇后之位也是你的!”
“轰!”这话可不能乱说。
东鄂直接吓瘫了:“我没那个意思,你别胡说!”
裴云上表情淡淡的,语气却不依不饶:“那你什么意思?”
刚才东鄂确实说了凤袍是她的,这下没办法反驳了,一张脸涨的通红:“你别得意,等皇后娘娘来了,你就笑不出来了!”
她已经拿走了裴云上手里最好的绣品,裴云上自然笑不出来。
“是吗?”裴云上不以为然。
如今的皇后可是她曾经的故人,那个亲手掐死她的女人。
重生后的第一次见面,她倒是很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