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胡闹的动作越来越快,每一招都大开大合,气势如虹。
他的双掌之上,逐渐闪烁起暗金色的毫光,在这深深的夜里,在满地冰雪的折射下,显得尤为醒目。
并且,那毫光温度颇高,散发出一股股热浪,鹅毛大雪刚落下来,就被融化成水滴,随即蒸发成水汽,消失在空气里。
胡闹心中一喜:“我体内的火属性能量,乃是由暗金羽毛所化。我通过修炼龙象神力术,打坐吐纳,淬炼内息,能够激发,现在修炼金乌焚天掌,淬炼身体,也能激发。等我将两门武功练至大成,不晓得温度能有多高,想来不会太差吧?”
念及此,他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天暗金羽毛钻进自己身体时的感觉,那种无与伦比的灼热,简直能吓死人,如烈火焚身,如幽冥炼狱,灵魂都被烧得瑟瑟发抖。
不过,胡闹越想越兴奋。
那天,烧的是自己。
以后,可就是自己发出超高温,去烧别人了呢。
胡闹越兴奋,手头的招数就越流畅,越连贯,如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原本,金乌焚天掌非常高明,修炼起来极其困难,就算是天赋卓绝之辈,没有长年累月的参悟也不得要领,更别说修炼了。如果强行修炼,就会导致内息混乱,走火入魔。
巧的是胡闹之前服用了涅盘丹,领悟了许多涅槃境大高手的武学经验,武道精神,却又另当别论。
饶是如此他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将金乌焚天掌练成,因为这门武功太高深了……
夜色已深,雪漫苍穹。
胡闹一招一式,潜心修炼。
与此同时,在他体内,暗金色的火焰越来越旺盛,熊熊如天火,散发出的火属性能量越来越精纯,简直就是一股股的生命精华,滋补着他的四肢百骸,血肉筋脉。
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蜕变。
伴随着身体变强,他的内息越来越悠长,雄浑,如战鼓擂动,如龙吟象啸。
逐渐的,他的身躯之中充满了龙吟象啸,一道道的音波低沉而勇猛,激荡着,澎湃着,冲击着,导致他的身体开始膨胀,浑身肌肉都鼓了起来,就跟大气球似的。
“啊——”
胡闹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进入一种空空如也的玄妙状态,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处于真实和虚无之间,就像一团气流,看不见,摸不着,但并非没有。
“突破了,我突破了!”
胡闹大喜。
他一闭目内视,就看到自己的身体深处,多了一龙一象,加上之前的,总共二龙二象。
与此同时,他浑身血液,骨骼,经脉,都变成了气流一般的存在,丝丝缕缕,虚无缥缈,但真实存在,且极富弹性,如果别人一拳打来,不仅伤不到他,还会被反弹,震到自己。
这一切,正是淬体六重,炼精化气的标志。
“起!”
胡闹脚下一跃,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天而起,足足飞起数十丈高,显示出了惊人的爆发力。随后飘然落地,脸不红气不喘,这是因为他整个人变成了一团气,没有了重量。
炼精化气,举重若轻。
南曦一直以胡闹的侍女自居,就住在他房间隔壁的侍女室。今夜胡相思和她促膝长谈,到现在还没睡。胡闹刚才的那一声大叫引起了二女的注意,连忙走出房间。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胡闹一蹦几十丈高,爆发力突飞猛进,显然是步入了淬体六重。
二女顿时惊呆了,齐齐花容失色。
老半天后,南曦才讷讷道:“公,公子,我还以为你练功心切,走火入魔了呢,没想到你居然……”
胡相思也是口齿不清地道:“胡,胡闹,你,你也太变态了。淬体九重,一重一层天,突破无比艰难。换成别人,没个三五年时间的潜心苦练,绝对不可能从淬体五重步入六重。我听南曦说,你才刚步入五重没几天,现在就步入了六重……简直会引起天怒人怨呀!”
天怒人怨?
胡闹痞痞一笑:“那最好,反正我看这狗日的贼老天不顺眼。至于人怨……不遭人妒乃庸才。”
胡相思哑口无言。
有你这么狂妄的吗?
哪知胡闹更加狂妄地道:“堂姐,你昨天不是想和我交手么,现在要不要试试?”
说完标志性的耸了耸肩,活脱一小痞子。
但是胡相思淬体七重的修为,对气息极为敏感,顿时就感应到了那种懒散却强大的气场,如猛虎打盹,令人只敢远观不敢近看,如懒龙探爪,令人只能仰视不能亵渎。
这么强?
胡相思心中一凛,暗道胡闹体质强横,着实变态,昨天能以淬体五重的修为,将六重的胡锦鸿打得节节败退,现在怕是能以六重的修为,打败七重的自己……
然而也正是因为想起胡锦鸿,令她整个人都充满战意,宁折不弯。
身为胡家血脉,面对强敌,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
输人不输阵。
她的修为是淬体七重,炼气化神,内息与精神融会贯通,犹如一体,一旦动了战意,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来凌厉逼人的气息,如刀光剑影,如乱箭飞射。
胡闹为之一惊。
境界就是境界,自己虽然力量浑厚,气息强横,但远没有堂姐这么灵动自如,随心运转。
想要赢她,并不简单。
不过,那又如何?
胡闹一步踏出,就欲动手。
不料南曦身躯一闪,站到了胡相思前面,将她护好,笑盈盈道:“公子,相思姐不远千里,回到鸿鹄城,又这么晚没睡,已然累极。你若有兴致,不如我来陪你练练?”
说着还搓了搓葱白小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练你个头!我才六重,你却是九重,怎么打?”胡闹顿时就怂了,心里恨恨想着,这都什么事儿啊,南曦昨天还死心塌地保护自己,现在一夜都没过完,就临阵倒戈,站到了别人那边,简直岂有此理。
南曦吐了吐粉嫩香舌,却是笑而不语。
胡相思也笑了,笑得前仰后合,花枝招展:“胡闹啊胡闹,这就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也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现在傻眼了吧?”
胡闹还能说什么?
“睡觉!”他大袖一挥,往房间走去。
“公子,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你和相思姐是一家人,何必作意气之争?不管谁更厉害,输的那个人心里总是会不舒服的呀……”南曦见胡闹怒气冲冲,连忙出言相劝。
哪知胡闹走到她身边时,突然伸手,在她臀部狠狠一拍:“死妮子,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超越你,每天都要打屁股!”
南曦心里忐忑,毫无防备,愣是没有避开他这流氓一拍,等到反应过来,又听到了他的流氓话,直羞得面红耳赤,心跳如潮,僵在原地老半天不知如何是好。
胡相思看看南曦,又看看大摇大摆扬长离开的胡闹,深深叹了口气。
这小子,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竟令南曦如此痴情。
换成别人,这般对待淬体九重的强者,哪里还有命在?
夜风突起,却不狂暴,吹得漫天大雪都温柔了许多,如少女心事,缠缠绵绵,千回百转。
次日一大早,偌大的胡府就热闹起来,许多丫鬟仆人来来往往,为家主胡不归的收女仪式做准备。
下人们虽然不知道胡不归大办此事的真正目的,但是光看昨天那么多胡家分支回来观礼,就知道这件事非常重要。加上南曦平日里与人为善,从不倨傲,人缘极好。因此每个人都热情洋溢,认真做事,生怕哪里出了差错。
就在胡府阖家上下,喜气洋洋的时候,庭院重重的城主府深处,古色古香的阁楼之上,一个青丝如瀑的少女,正躺在精美舒适的浴缸中沐浴。
水雾迷蒙,遮住了她的脸。
这时她一手轻轻撩水,一手搭在浴缸边上。
浴缸由洁白无瑕的美玉打造而成,她的手却比浴缸更白,柔嫩更胜春花。
“咯吱。”
古色古香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眉目秀丽的丫鬟走了进来。
脚步轻盈,甚至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丫鬟明白,她们家小姐有洁癖,每天早上起来,都要仔仔细细沐浴一番。
谁若打扰,下场凄惨。
可是:“小姐,秦枫公子到了,正在花厅等您。”
那秦枫来历非凡,她不得不通报。
“知道了。”浴缸中的少女轻轻点头,满头青丝婆娑生姿,美轮美奂。
“哼,胡闹那小子,明明有了我这么个未婚妻,还和府上的丫鬟暧昧纠缠,着实可恨。我倒想看看,当我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他该作何感想?”
丫鬟忙劝:“小姐,胡公子对您死心塌地,想来不会……”
浴缸中的少女脱口而出:“我知道他不会,所以才更……”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言,当即不再多说。
丫鬟却已听懂,心里顿时掀起滔天巨浪般的震惊。
天哪,骄傲如小姐,完美如小姐。
竟然为了那个名声不太好的胡闹公子而吃醋!
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