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等明天再去找嘎子哥吧!希望他明天还在……”
旁边王妈妈见了,关心地问:“客官可有什么需要妾身帮忙的?”
小六子当然不会叫老鸨来帮什么忙,只摆摆手:“没,没事!”
王妈妈见这两个人没事了,便又继续站到门口迎客去了,既没有跟随赵国栋,也没留在小六子身旁。
实际上,电视剧里那种随便什么客人进妓院都由老鸨随时陪同的情况是不可能的,毕竟妓院那么大,客人那么多,而老鸨就一个,哪里陪得过来?
赵国栋来的这个只能算县里中档的妓院,若是在那些大城市里高档的妓院里,老鸨连门口迎客的事都不干,平时就在后面歇着,只在有足够身份的贵客来时才出面接待一下。
赵国栋急着解决自己的“近女色”问题,倒是也没在意这一点,他只是不断催促着孔小乙:“快点,快点,老子等不及了!”
孔小乙脸上赔笑着,心里却鄙视不已:这个外地土包子,急色成这样,是没玩过女人吗?
须臾,二人上了楼,来到了一处房间门口,孔小乙并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先清叩门扉,对里面唤道:“秀菊,来客人了!”
“哎~听到啦!”一声很清脆、又很柔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赵国栋一听就兴奋了,心说不愧是头牌的姑娘,听声音就好听!那相貌一定是极美的了!
难奈不住的他,直接一把推开孔小乙,自己亲手将门拉开!
“啊……美人儿,俺来啦!”赵国栋大笑着跨步迈进门内,然后没等孔小乙阻拦,便一把将门又“砰”地关上了,将孔小乙挡在了外面,完全无视孔小乙在外面的抱怨。
他往里一看,只见一个位瘦瘦小小的女子,正背对着赵国栋,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自己。
虽然没有看见脸,但赵国栋从对方的身材来看,估计对方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少女。他心想:古代的妓女都是年龄小的,几乎都是未成年,要多嫩有多嫩,玩起来肯定爽!
“哈哈哈哈……美人,快,快!”
赵国栋等不及了,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秀菊身后,双手搭在对方肩膀上,用力一扳!
“咦?”
被扳过身子的女孩虽然有些惊慌,但她在这妓院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多粗鲁的客人也见过,所以很快镇定下来,对着赵国栋嫣然一笑:“客官……你把人家弄疼了呢~”
那表情,那神态,那语气……有一种说不出的媚态!
只不过……赵国栋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了,心里犹如浇了一盆冷水一般,迅速萎靡了。
“怎……他娘的恁地回事?”
萎靡是暂时的,暴躁却是常态的。
赵国栋又怒了!
原来在他眼前的这位秀菊姑娘,年轻是年轻,打扮也还凑合,说话时的语气、神态、表情也是那种魅惑的。就是……
脸太丑了!
一张大饼脸,细眉毛小眼睛小嘴巴一起紧紧挤在一个塌鼻梁周围,把脸空出了好大一片位置。说她娃娃脸都算抬举了,简直就是……窝瓜脸!
赵国栋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赶紧转身,冲门外大叫:“老鸨,老鸨!老鸨你给俺滚过来?”
门外孔小乙还没来得及走,听到赵国栋叫嚷,虽然不知道“老鸨”是谁,但知道这位客人肯定有事,便打开门,躬身赔笑道:“客官,可有甚么吩咐?”
赵国栋见老鸨没来,倒也不在乎,觉得跟这龟公说也一样,便也不顾人家姑娘的面子,指着孔小乙鼻子大声直嚷道:“龟公,你他娘的怎么回事,就叫这种货色来伺候老子?!”
他却不知道,一来王妈妈根本没听过“头牌”这个词,二来就算知道,也不会直接安排头牌姑娘伺候他的。毕竟人家既然是头牌,自然要有头牌的架子,不是随便谁想见就能见的。
赵国栋一个外地人,又是生面孔,更关键的是,披头散发一副“野人”打扮,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有钱有势的,怎么可能直接就给他头牌?
顺便说下,在中国古代,自秦汉一直到明,中原人一直都是束发的,就是把所有头发都梳拢到头顶上,用簪子或头巾固定住,没有一根头发是披散下来的。古装电视剧里那种把头发披散下来的发型,放到古代都是蛮夷才会留的。而前半部分头发束起,后半部分头发披散在后背的,则是少数道士的发型,而且他们那样做也是为了“作法”,因为道士作法有“跣足散发”的要求。而在平时,那些道士也是保持着全束的形象,不会轻易以“野蛮”形象示人。
赵国栋这样披散着头发,若是不跟人解释下,那真会被误以为是野人的!
好在大宋相比其他朝代,不算太歧视野人,否则保不齐要被抓进官府审问一番。
孔小乙并没有因为赵国栋的恶劣态度而生气,他露出职业性的谄笑,对赵国栋问道:“客官,可是秀菊姑娘服侍得有何不周?”
“周你娘!”赵国栋气得想踢人,只可惜孔小乙距离他有点远,踢不到,于是只好重重一跺脚,骂道:“少他娘的聒噪,这么丑的货色,还他娘头牌?你们这里的头牌就这样?”
孔小乙不解地问:“客官,头牌是何意?”
“装你娘的什么傻?头牌就是最漂亮的,最耐看的!”
“哦哦,”孔小乙心说知道了,原来外地人管勾栏里最红的姑娘叫头牌,又学到了一个词。
其实,赵国栋穿越后,通过与原宿主记忆的融合,是懂宋朝这个时代的语言名词的,在来妓院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都没有因此出什么纰漏。
而之所以一到这里就现代词语乱蹦,除了记忆缺失外,主要原因还是原宿主当初就没去过青楼。他从小就在寺庙里长大,脱出少林后,因为没有合法的身份,进不了城,即使嫖妓也是去村中找的私娼、暗娼,上档次的勾栏瓦舍还是头一回来,这才闹出了这么多笑话。
不过无论是老鸨还是龟公,倒是对赵国栋嘴里冒出的新名词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盖因中国古代各地人员流通并不频繁,即使是相对开明的宋朝也是有限,各地都有各地的方言土话,一个外地人来到本地,嘴里蹦出些特别的名词,是很寻常的事。
别说古代了,即使是现代,大部分人也不敢说自己能了解中国各地的所有方言,你遇到个外省人,他说个他们家乡独有的名词,你也大概率没听过,不知道什么意思。
孔小乙此刻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鄙夷:头牌谁都想见,而姑娘同时只能接待一个客人,怎么轮也轮不到你个野人啊!
不过他毕竟是妓院的龟公,是服务人员,不会轻易得罪客人,所以这丝鄙夷瞬间就消失不见,没有让赵国栋发现。
孔小乙赔笑道:“嗨,客官您早说啊!若是您不喜欢秀菊姑娘,咱们可以换呐!俺们勾栏里美女如云,耐看的多得是!包您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