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闪身离开,可那狗仿佛铁了心一般,对她是紧追不舍。
她突然想起了灵盏来!趁狗不备,她转身跑到了床边,问灵盏就搁在床头柜上,她赶紧一把抓起,对着那狗就是一顿乱挥。
说来也是神奇,那无毛狗当真就不敢再靠近一步,但它似乎也不打算放弃,就这样与江凌雪对峙着,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趁着这大好时机,江凌雪缓缓地移到了房门边,背对着反手将门的反锁打开。
刚一移开,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那狗在看到来人时,也是一惊,立马就失去了斗志。
只听得它很不甘心地轻吠了几声,就想按原路逃走,韩子舒正在气头上,那肯就这样轻易放过它?
只见他右手一挥,一个模糊的圆形小影子就速速飞了出去,将跳上窗台的无毛狗击了个正着,只听得它一声惨叫,随后就传来了几声“砰砰”声。也不知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听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惨叫声就知道,它应该伤得不轻。
楼下很快传来了陈妙儿那尖利的叫骂声,韩子舒心里很烦,跑到窗边很用力的拉紧了窗户,顺带还把窗帘都给拉上了。
“你没事吧?”
他转过身去走到江凌雪的身旁,那姑娘显然被吓得不轻,手里还紧紧拽着那灵盏,韩子舒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拿了过来,另一只手赶紧将人扶起,拉到了椅子上坐下。
江凌雪此刻还傻傻地,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看到身旁的韩子舒,她“哇!”地一声,就嚎啕大哭起来。两只手很是熟练地就抱住了他的腰。
门外传来了“噔噔噔”地上楼声,时不时地,还夹杂着陈妙儿的叫骂,韩子舒眉头一皱,却又动弹不得,索性将人一把提起来,拥着她在陈妙儿现身的那一刻,“嘭”地一声,就关上了房门,顺带落了锁。
门外的女孩还在叫骂,而且越骂越难听,还说江凌雪不要脸,抢她的男人?
江凌雪一听也是醉了,遂仰着一张皱皱巴巴的小脸,抽抽搭搭地问道:“你是她的男人?”
“你吃醋啦。”韩子舒替她擦了擦一脸的泪,故意挑眉逗她。
“我怕酸,所以不爱吃醋,要吃也只吃我外婆自己酿的小米醋。”
也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在装不懂,自己违心欺骗这样一个与世无争,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韩子舒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蛋!
但为了想要完成的事情,他又不得不去欺骗她,“希望你对我只是依赖,这样,你以后也不至于太痛苦……”他在心里暗自叹息到。
一转眼,却发现人家还仰着小脸一本正经的等着他解惑呢。
“那你希望她说的是真的吗?”他反问她。
“不希望。”江凌雪回答得很干脆:“她配不上你!我也……配不上你。”
最后一句话倒是让韩子舒有些吃惊:“为什么这样说?在我看来,只要两情相悦,没有谁配不上谁这种说法的。难道……你对我没感觉?”
此时陈妙儿已经被方萍劝走了,门外顿时安静了下来。同样的,此刻屋内也是安静得只听得到呼吸。
江凌雪显得有些无措。她也想了一整天了,他确实成了除嘎嘎以外,她第二个离不开的人了。
只是自己从没个异性相处过,更别提谈恋爱了,所以她根本就不懂这种离不开到底是爱,还是单纯的离不开?
“好了,我不逼你了。”韩子舒扯了纸巾替她擦了擦眼泪,“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很长,你总会慢慢想明白的。如今陈妙儿是铁定了心要害你,这个家也不安全了,要不,我们连夜离开吧,我陪你回家。”
江凌雪闻言点了点头,她确实明白了一点,这狗除了没毛外,还真的吃人!
这段时间,她虽见过不少离奇的事,但对于这种可怕的生物她还是很害怕的。
况且嘎嘎已经半个月没有回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如果有韩子舒陪着一起回去,以他捉妖师的本事,应该可以搞定那静秋夫人和团鱼精吧?
那嘎嘎也就不用再守在荒山里吃苦,她就可以带她出来,自己努力工作,努力赚钱,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想着这些,她越发坚定了带韩子舒回去的信念,两人商量好,待到了后半夜,整个楼都安静下来后,他们悄悄的拿着行李下了楼。
韩子舒带着她去了车库,待闹出动静离开时,陈妙儿穿着一身娃娃领的大红色睡衣追了出来,却只被喷了一脸尾气。
看着车子扬长而去,她只能暴躁地站在原地,疯狂的跺脚。
“妙儿,进来!别忘了我睡前跟你说的话!”
韩亦云的声音隔了老远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她低下头一阵溃败,虽万千的不情愿,但也只能顺从的进了屋。
此时韩子舒带着江凌雪一路疾驰,半夜一两点的路上难得遇到车,但江凌雪还是让他放慢些速度,她都快要吐了。
韩子舒见她不舒服,也就放慢了些速度。
黑色的轿车在黑夜里穿梭,不知过了多久,当江凌雪被一股怪味和一阵汽笛声吵醒时,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一个小镇上,看样子应该走了不远了。
“醒了。”韩子舒转头看了眼她,随后又将视线落到了车前的车流和路旁的长龙摊位上。
“怎么走国道了?”江凌雪揉了揉眼睛,看着车流人流,以及路两旁叫卖的小摊贩们出神。
“你问他。”
韩子舒说话间始终看着路况,不敢掉以轻心,只是稍稍别了下头,示意江凌雪看后座。
前面的路是越来越堵了,车子已经停了下来。江凌雪狐疑地斜着身子往后一望,顿时只差惊叫出声来!
“你……你你是谁啊?”
也怪不得她害怕,这个才八月份就穿着一身破旧棉衣的长发似鸟窝的胡茬男。
除了那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外,其它地方皆是脏的看不出皮肤的颜色。
江凌雪见他不做声,便大胆的打量起他来,他很瘦,一身穿着也尽显非主流本色,上身是一件大红色破了几个洞的棉衣,脖子上还围了一条看不出颜色的毛线围巾。
裤子是紫色的紧身裤,脚下是一双高邦的系带帆布鞋,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捡来的,感觉有点大。
见江凌雪老盯着他,他突然咧嘴一笑,一口牙倒是蛮白的。
江凌雪见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为了配合他,也勉强挤出了一个咧嘴的笑脸,随后转过头来看着按揉太阳穴的某人,想要寻求答案。
“高速路上捡的,现在送他回去。”韩子舒简单的两句话就概括了前因后果,江凌雪倒是越发的蒙了:“高速路也有人捡?”
“那多了。”说话的竟是那个流浪汉:“我前头还有一只羊呢,我也就是饿了,奔它去的。”
“你不是疯子?”
“你才是疯子呢,你们都是疯子!”
流浪汉突然大叫起来,像是被江凌雪戳中了痛处,跳着就要打人,却不小心把头撞到了车顶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倒是规矩了许多。
“别刺激他,先送他回去再说。”
前面的车子总算动了些,韩子舒赶紧松了手刹靠了过去,也不知反反复复停停走走了多久,他们总算是挤出了人流车流。
韩子舒在街道的下坡处,找了个民居借地停了车,打算去街上的早餐店去吃点东西,顺便问一下这流浪汉是附近谁家的。
先前他只说自己是新溪镇的人,至于是谁家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韩子舒也懒得再问他,要不是先前自己吓唬了他一下,这人准能用唾沫把他淹死!
现在他逮到了江凌雪,所以一下车,那嘴巴就“突突突”的,开始没完没了起来。
江凌雪也烦了,她话本就不多,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不正常的年轻人,所以她只能紧挨着韩子舒,希望他能把自己从唾沫中解救出来。
韩子舒也觉得烦,索性一个眼神飞了过去,那流浪汉就立马闭了嘴。
三人在早餐店的一张空桌子前坐下,要了三碗牛肉粉,不多久就有邻桌的人捂着嘴子说道:“咦?这不是陆老三家的傻儿子吗,怎么和两个陌生人在一起呀?”
“老人家,您认识他?”
韩子舒侧身递了根烟过去,那老头接了过来,看了看,是只好烟,这才乐呵呵地回话道:“可不嘛,我们家就是和他家一个组的,年轻人,你们怎么?”
老头看了看眼前的面,随手把烟别到了耳后,等着韩子舒的回答。
“哦,是这样的。”韩子舒面朝老头坐着,把自己开车在高速上看到这流浪汉追赶一只白山羊的事说了出来。
“所以为了让他不被车扎死,就将车停在了不远处的耳道上,将这小子追了回来,塞进了车里。”
“这小子倒是凶得很,放话说自己是新溪镇的人,还说家里头是养鬼的,我问他家在哪,他倒是不说话了,这不,我只好把他带到镇上,看有没有人认识他。”
老头听完,手里的筷子一个没拿稳,险些掉到了地上。
随后他叹息了一声,放下了筷子,看了看身边没其他人,这才神神秘秘地凑近韩子舒,小声跟他说:“这小子说的没错,他们家的确是养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