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醒过来,看到叶梓言握着她的手,神色悲伤,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她慌忙去摸自己的肚子,却只摸到一片平坦和一道伤疤。
“我的孩子呢?梓言,我的孩子呢?”田甜厉声质问道。
叶梓言试图安抚她:“田甜,不要太伤心了。”虽然不想承认,但孩子没了,叶梓言松了一口气。
“沐清歌!都是沐清歌的错。是她杀了我的孩子!”田甜面露疯狂,用力抓着叶梓言,“梓言,你一定要帮我和孩子报仇。”
叶梓言不做声,只是沉默。
田甜松开手,脸色惨白:“你不愿意?”
“也不全是她的错,医生说你是习惯性流产。”叶梓言眼里的温柔不再,只是平静地讲述事实。
田甜脸上的悲愤被慌乱取代,急急忙忙解释道:“梓言,你听我说,当年我们被迫分开,我在国外因为太想你,所以才会……但我最爱的还是你啊!”
“我不计较了,我们以后好好在一起。孩子还会再有的。”田甜彻底坐不住了,放下身段苦苦哀求,看到叶梓言不为所动,决定使出杀手锏:“你难道忘了她是怎么折磨你妈妈的吗?你难道爱上她了?”
叶梓言像被踩到痛处,冷漠的面具一点点脱落,转身走了出去。
田甜的心彻底凉了,她一直以为叶梓言爱的是她,和叶梓言分开三年也没关系。
现在她回来,便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在一起。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
“沐清歌!”田甜咬牙攥紧床单,眼里的恨意滔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深夜的急救室。
里面医生和护士沉默地忙碌着,外面两个男人沉默而立,提着一颗心等待结果。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手术中”的灯终于熄灭。
“医生,她怎么样?”叶梓言率先迎上去,问道。
医生摘掉口罩,回复:“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仍需要在重症病房观察一段时间,好好休养,就无大碍了。”
两人松了一口气,目送沐清歌戴着呼吸器送进重症病房。
叶梓言感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充满恨意地盯着这边。等他回头去找时,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不知道的是,那双眼睛的主人,已经混到医护人员中,跟着沐清歌的手术推车,悄悄潜入了重症病房。
沐清歌无知无觉地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巴掌大的脸被呼吸机盖住,完全看不出她陷在生死边缘挣扎,仿佛只是安静地睡了一觉。
一个高挑消瘦的身影,定定站在病床前,久久注视着躺着的人。护士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仿佛风一吹就倒,看起来倒比病人更虚弱。
站着的人影,慢慢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甜美的脸,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是田甜。
“沐清歌,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嫉妒你。”
手摸上呼吸器的边缘,田甜自言自语说着,昏迷的沐清歌是她唯一的听众,“他那次喝醉了,抱着我,喊的却是你的名字。有时候他看着我,我总觉得他通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握着呼吸器的手指,倏忽收紧。
“他不该喜欢你的!你知道你天天恨着的,天天折磨着的继母,是他的妈妈吗?”
“你知道你的婚姻是你的继母临死前求来的吗?”
“他瞒着不肯说,对你又爱又恨,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田甜一点点揭开呼吸器,残忍地一字一句宣告道:“你永远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