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就跟我讲讲呗,现在我也睡不着不是。”那小花园诡异的很,虽然心里很怕,但是好奇心起来了,不弄清楚实在是心痒痒啊。
校医叹了口气,一边擦着他那副老式眼镜一边说起了这学校以前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这学校以前是个乱坟岗,来这小山头上的坟地推了,在这建了这所学校。本来那个小花园里是鸟语花香的,我记得我刚来那会还是一个学生约会比较多的地方呢!不过,那也是大概是六七年前的事了,你们看到的那群唱生日快乐歌的人,我记得是几年前高中部的学生,就这事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医生重新戴好了眼镜,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恐惧,似乎那一次的事给了他很大的冲击似的。
他抬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那会我刚到这学校一年左右,那天也是新生入校。那天晚上我记得快两点了,保安突然来敲门,说是几个学生在小花园过生日,结果那寿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抓起切蛋糕的塑料刀就开始扎旁边的人。有一个男生被扎伤了眼睛,跑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栽到那水池里了!”听校医这么一说,我不由警觉了起来,赵宇跟我们这次遇到的都是这么一个男生,没准他就是一头栽进水池那个呢?
“不过,那孩子倒是没死,灌了好几口水,当时我们给他急救啊,人工呼吸都弄了,醒是醒了,但是好像思想出了问题一样,一直歪着头说生日快乐。也是你刚才提起来,不然我也联想不到他!”刚才我还下意识以为这小子挂了,冤魂不散呢,结果却并不是这样。那么我们见到的幻觉和那个学生模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校医又喝了几口热水,便起身去他的卧室那折腾去了,也不知道在干嘛。我则满脑子都是那个把下巴搭在我肩膀上,说生日快乐的脸。我估计经过这么一趟之后,我连生日都不敢过了!
想着想着,我便在病床上睡着了。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自己睡着了,因为我又梦到姥爷了。他还是那样慈祥的笑着,一遍遍念叨着“手串不离身!”我现在清醒得很,我甚至都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想醒又醒不过来,耳边不断回荡着手串不离身这几个字。脑袋渐渐开始懵了,耳朵也有些嗡鸣,我只感觉眼前一黑一亮,我又醒了过来!
校医正用毛巾帮我擦着脸,而我满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从校医离开到现在也就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我却感觉全身都是汗,就像跑了个三千米田径似的!但是梦里那些事我也不太想跟校医说,只能继续睁着眼这么熬着,老实说,现在要我睡觉还不如杀了我,要么梦到姥爷一直念叨,要么梦到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学生,我感觉我快崩溃了!不行,明天一定要请个假,去医院也好,去找个什么神婆道士也好,这破学校我是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也就在这时,教官进来了,简单记了一下我们几个的班级,姓名和宿舍号之后就出去了,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挨处分。不过别的不说,我现在连转学的心都有了,还怕他一个小处分?
就这么在医务室凑合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几个人的家长就陆续把他们都接走了。而我还待在医务室里,又喝了一点昨晚那个药汤。虽然现在暂时没事了,但我总感觉他们几个可能要出事,死应该不至于,但是估计得十天半个月来不了学校了。虽然只有十几个小时的情谊,但是我现在是真的把这几个哥们当兄弟来处了,不管怎么说什么也算是出生入死过的朋友。
终于,在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大舅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总算来接我了!
大舅住的地方离姥爷很近,爸妈可能因为生意关系不在本地,所以委托大舅来接我吧。也没多问什么,大舅直接背着我来到了校外,他走的很快,几乎是小跑着把我扔进了车后座,然后发动车子直奔姥爷家去。
在我的印象里,大舅是个宁愿少吃碗饭,绝不少喝一杯酒的那种人,今天他身上的酒气都谈了不少,而且他的体力完全跟他那皮包骨似的身材不相称。自从那晚进小花园后,我就没遇到一件正常的事,我都快习惯了。
姥爷的房子在城郊的一个县城里,这里说是县城,其实还是有很多房子是那种土木结构的土坯房。就是那种小平房围个篱笆,门前不远就是自己田地的那种格局。不过爸妈五年前给姥爷盖了个新房子,在这一圈还算是比较不错的了。但是,我去学校后,姥爷一个人多少有些寂寞,便让已经退休的大舅搬来跟他一起住,热闹一些。这也就是我去学校当天的事,也是为什么我出事后是大舅来接我的原因。
见我刚去学校第二天就回来了,姥爷表现的很淡定,我刚进门,姥爷就让我在沙发上坐下,抓着我手腕上的手串看了又看,阴沉着脸,大舅则坐到了一旁,等待着姥爷开口。
许久,姥爷才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我“三儿,去我卧室把床边那个箱子拿来!”听到姥爷这句话,大舅有些坐不住了“爸!三儿还小,要不....”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姥爷吼了回去“再不接,三儿魂都要被勾去了!快去拿!”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姥爷这么凶,难道这次真是出大事了?他也没问我到底遇到啥了,只看那手串能看出个啥来呀?
虽然一肚子问题,我还是小跑着进了姥爷的卧室,以前小的时候,我跟他挤在一张床上睡,也就是这张床,虽然搬了位置,但是那个红彤彤的木箱子还是夹在靠前床帮的那一面。我折腾了半天终于把这个长大概一米二的木头箱子弄了出来,抱着来到客厅里。
“打开吧,早就该打开了!”姥爷语气里带着一些无奈和不忍,好像这盒子里面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我也没多想,啪啪两声弹开铁扣子,把这精致的木箱子打开了。里面也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就一本微微泛黄的旧书,还有一套纸墨笔砚。
姥爷直了直身子,起身到侧厅的香案那恭恭敬敬请了三柱香,随后又招呼我道“三儿,过来磕头上香!”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啥意思,但是经历昨晚那些事之后,我现在烧个香拜一拜肯定没啥坏处吧。这么想着,我深呼吸一口,跪在香案前拜了三拜,头磕的砰砰响!要么不拜,要么就诚心一点,现在我的心态也不同以往了,宁可信其有啊!
磕完了头,姥爷就让大舅开始研墨,而他则用手夹着笔,嘴里念念有词,我也听不太懂他念的啥,但是那声音听久了反倒觉得有点昏昏沉沉的。
那墨也不一般,并没有那股子墨水臭,反倒是有一种类似檀香的气味,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而老爷也不含糊,直接拉起我的右臂往那香案上一按,我就这么继续跪着,静静等待着。
姥爷念了好一阵,终于动手了,只见他沾了些墨汁之后,直接拿起那笔在我手臂上画了起来。有点像电影里那种在身上直接画符的感觉,但是画的东西又不像是符咒,而是一种有点类似老虎花纹一样的波浪线条,在那波浪纹中间,有一个四脚动物状的花纹,具体是什么我也看不出来。随后,姥爷又开始念起那晦涩的咒语。
在香的气味和姥爷的声音中,我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直到逐渐一片漆黑.....